“你干什么?”哈拂摆头避开,瞪她。
“我在看,你是发烧了,还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你这天下唯我独尊的大少爷,竟然会委婉地关怀别人,真是太惊人了。”钟琴轻笑道。
“本少爷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哼,虽然本少爷比你们这些草根平民高贵,但是,哼,关心别人这种小事,本少爷当然懂!”哈拂刻意地想做出高傲的样子,但被称赞了那得意的心情还是掩藏不住。见钟琴微笑着望着他,感觉自己轻飘飘地快飞上天了,不禁主动爆料:“其实,哼,我还给我妈妈捶过肩、洗过脚呢。”
这次钟琴是真惊讶了,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哈拂。
被她这样全心全意地注视,哈拂又是得意,又是暗喜在心,只觉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头最脆弱处乱爬,很想大声喊叫出来,蹦跳起来,但又不敢在钟琴面前做出失态的举动,只好生生忍着。哼,刮目相看了吧?
钟琴嫣然一笑:“看不出,哈拂你其实是个孝顺的乖孩子呢。嗯,有希望,有希望!”
哈拂又是开心又是诧异,道:“什么有希望?”
“孺子可教啊。”钟琴收拾好书本文具,背了书包,向哈拂挥挥手。“那么,承你好意,今天就此下课吧。难得的假期,可不要到处乱跑做坏事呀,当心又被坏人当自助提款机!”
哈拂满腔的喜悦瞬间不翼而飞,怒道:“谁那么傻了?!”
钟琴咯咯笑:“你啊!”
不理在后面气得跳脚的哈拂,钟琴敛了笑容,怏怏回了家。
就如近期的每天一样,父亲,又没回来。
应该做晚饭的时间了。可是,钟琴一点心情都没有。连自己房间都没进,丢了书包在沙发上,人也顺势躺下了。
或许,不应该对父亲起怨尤,毕竟,母亲已经不在了。就算只有一年多,父亲爱上了别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无论法律上,还是道德上,父亲现在的恋情都不能称为外遇了。
虽然,在心情上,终究意难平。
钟琴忽然感觉,平日最亲爱最亲近的父亲,自己竟有些陌生和不理解了。母亲在世时,父母是多么恩爱呀,就算女儿在眼前,有时都忍不住要偷偷亲吻拥抱。就算只是轻吻脸颊,就算只是悄悄搂一下腰肢,但那要满溢出来的甜蜜和深情,即使是年幼时的钟琴,也能深切体会到。因为父母的相亲相爱,钟琴的童年时代非常幸福。她甚至曾经想过,长大了,也要找个象父亲一样的男子,作为人生的伴侣,和父母一样,做一对甜蜜得让别人腻死的夫妻。
然而,母亲不在仅仅一年,父亲又爱上了别人,与作为女儿的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女子,爱她爱到忽视淡漠了女儿。
那般浓烈的深爱,原来要转向,是那样容易做到的吗?忘记一个深爱的人,重新深爱上另一个人,原来,可以那么的迅速吗?
这就是,永远的爱?
太让人失望了。
不知何时,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黑暗的屋子里,仰躺在沙发上的钟琴,可以望见深蓝的夜空上,悬着一弯孤寂的冷月,惨白,凄冷。
感觉象是望见了自己,钟琴皱眉,悄然合上了眼睛。
现在,已经几点了?可以肯定的是,早就过了正常的下班时间。父亲果然不回来。钟琴在心里嘲讽地轻笑了声。明明已经是成了必然,自己竟然还在暗暗期待着那不会响起的开门声,期望父亲会给自己一个解释,哪怕是一抹歉意的微笑。
父亲,到底有多久没和自己一起吃晚饭了?就连早餐,都难得一起吃了。不,最近,就连看到父亲的身影,都觉得是意外的惊喜了。
妈妈不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钟琴再次告诉自己。要坚强,爸爸说过,喜欢强大的侠女。
要坚强!
钟琴想要坚强的,可是,还是有一行清泪,不听使唤地淌下脸庞。
黑暗里响起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钟琴感觉有温暖的气息贴近。
很近,那温暖轻轻擦抚过她的脸庞,温柔得象天使的羽翼掠过。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