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众人惊愕的神色,侍从如看到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跑向段公公,拉住他的衣摆,有些激动地道,“段公公,是您让奴侍带您来大牢的,对不对?”
秦慕言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侍卫长及所有侍卫不约而同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哀嚎:天啊!段公公居然真的来了,那个段变态居然真的来了!
段公公嫌恶的看了眼那个侍从,不理会他的话,一脚将他踹了开去,径直走到秦慕言面前,也不行礼,就这样用充满鄙夷的目光打量着他,半响,藐视一笑。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秦贵君你依旧是芳、华、不、改啊——”说完拿起衣袖轻轻掩嘴笑了起来。
秦慕言神色不改,但他身后的那群侍从则全都打了个寒颤,惊恐的看着段公公的动作,心里有些恶寒。
他们都是随着秦慕言从西秦国而来,在西秦国见惯了各种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的女子和温文尔雅,义薄云天的男子,如今来到这个北戎国,所有的一切都和他们所认知的反了过来。
女子不但不弱柳扶风,反而像个男子一般在外抛头露面,征战沙场。男子不身强体壮,入朝为官,反而像个女子一般,待字闺中,穿针引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虽然来到北戎国时日已久,已经见到过太多的这种场面,可如今当看到段公公这十分女性化的动作时,还是忍不住浑身恶寒了一把。
他们只是见到这种场面就已经快忍受不了了,真不知道殿下这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心里有些同情起秦慕言经常面对那个残暴的女帝和这宫里人的嘲讽与白眼,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殿下,不让他再受这群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的气了。
秦慕言淡淡的看了段公公一眼,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声音略显低沉,“多谢段公公的赞赏,我秦慕言能有今天,这还要多谢段公公在后宫中对我的诸翻照拂。”
段公公脸一僵,有些笑不下去了,眸子冰冷的上下打量着秦慕言,心中冷笑:你个丑八怪,居然也敢如此嘲讽咱家,哼,你若不是西秦国的皇子,陛下早就把你杀了,哪容得下你一个丑八怪在宫中占着一个贵君的位置,不过是一个战败国家送来的礼物,居然也敢顶撞他,看来他是不想过了!
“呵呵,秦贵君客气了,如今陛下没有册封凤后,这后宫中的事啊,也是陛下信任老奴,才让老奴掌管着,而贵君虽然只是一个战败国家送来的礼物,但怎么着也是个贵君啊,咱家又怎么会不多多照拂一下贵君呢。”段公公咬着牙,将礼物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看到秦慕言发作,当下有些失望。
秦慕言宽大衣袖中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心中泛出了淡淡的血丝也不自知。
送来北戎国,给一个女人当男妃,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败笔。以前他羽翼未丰,不能让那些算计过,羞辱过他的人付出代价,如今只要再过一段时日,他定会让所有的人统统付出血一般的代价,包括那个残暴的女帝和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老太监!
“那就多谢段公公的照拂了。”秦慕言不冷不淡的说道。
一旁的侍卫长见两人之间气氛诡异,轻轻吞了吞口水,小心地打断两人的对峙,“那个,段公公,那个侍从说是您让他带您来大牢的,不知是否有此事?”
段公公轻轻地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说呢?”
侍卫长额头冷汗直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生怕一个答的不好,便殃及池鱼,变成段公公的出气筒。刚刚段公公和秦贵君之间的言语交锋,她不是听不懂,只是装作不懂而已,否则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这个……下官不知,还请段公公明示。”拱了拱手,侍卫长脸色有些苍白的道。
不待段公公开口,秦慕言突然出声道,“段公公并没有说这个侍从是他让带来的,想必这个侍从刚刚是在说谎吧。”言下之意是要侍卫长拿下侍从。
侍卫长有些傻眼,刚刚秦贵君不是还要给这个侍从开脱么,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卦了?
那个侍从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似乎是不明白刚刚还要救他的秦贵君怎么又要让人把他拿下了。
段公公心里也是疑惑,不过他秦慕言想做的事,他还偏不如他的意了。
“这人的确是咱家让他带路的,不过刚刚咱家中途有事,微微耽搁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侍从居然跑的如此之快,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原来是已经先到了。”段公公眸色复杂的看了秦慕言一眼,慢悠悠地道。
侍从闻言,浑身瘫软在地,粗喘着气,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秦慕言没有说话,仿佛已经知道是这个答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