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的跨越只是年级，菜鸟还是菜鸟，大佬还是大佬。

自己真的能当好一个“学长”吗？

思绪纷乱，他靠在椅子上，竖起两条凳腿，无意识地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白晃晃，电风扇的扇叶也白晃晃，少年的心事就像白色海洋里的一叶小舟，起落浮沉，找不到方向。

QQ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嗡嗡的震动声敲打着桌面，像一位踢踏舞舞者。水世一个恍神，差点没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他抓住爬床的梯子，腾出一只手接电话，上拉绿键，只听见听筒里传来一个欢快的女声:

“水世！”

水世不用看来显就知道是谁。他无奈道:

“怎么，宿舍煤气罐炸了？”

“你宿舍才煤气罐炸了呢。”许婧笑着说，“快来水晶文学社办公室开会，顺便大扫除。”

“……”

感情我的大二生涯是以一场大扫除为开端？水世哼哼唧唧地说:

“我刚刚扫完宿舍……”

“你是打算让我和晓菁两个弱女子扫那么大一间仓库？”许婧仿佛在另一边抹了把泪，“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点也没有学长的担当……”

“喂喂！”

水世现在最怕听到“学长”两个字，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蹬上鞋子，抬起肩膀怼上脸庞夹着电话，抱着扫帚抄起簸箕就出了门。

“等会儿啊。”

☆☆☆

推开尘封两月的水晶文学社办公室大门，依旧是熟悉的陈设，席天卷地的阳光。落地窗外是运动场，零星几个学生绕着红色塑胶跑道一圈圈转着，还有推着婴儿车的女人，遛狗的大叔，在如洗的穹顶之下漫步着，为快节奏的现代都市保留了难得的一抹温情。中央的青草茂盛，水世却知道它们不会长久，很快就会被穿着连体衣的除草工人用机器除去，为军训做准备。

他把清洁工具往门口一靠，对着忙碌的女孩们，妆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

“那个……本大爷又回来了！”

“欢迎欢迎。”黄晓菁微笑着拍手。

“热烈欢迎。”许婧倒是毫不客气，她一指玻璃窗，“交给你了，擦窗户。”

“……”

水世抱着脑袋，满脑子都是不情不愿。突然，他灵光一闪，试探着说:

“等我们水晶文学社招到新生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让新生来打扫呀？”

“噗，还没点学长的样子，倒是摆起了学长的谱？”许婧快步走来，敲了敲水世的脑袋，“当心我把你就地免职，劳动改造。”

“哎哎，这就是一说。”

水世捂着被她敲疼的地方，无辜地表起了决心:

“我一定好好配合许社长工作，为弘扬水晶文学社精神奋斗终生……”

“行了行了，别贫了。”

许婧拉来凳子，在长桌上展开了一张大大的地图。她面露严肃之色:

“今天找你们来，除了打扫场地外，就是商量文学社的招新事宜。”

“建社的初衷决定了我们这个社团的特殊性，是采取传统的招新模式，还是精英化招募？想听听你们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