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下一本书的题材就写大战喷子，暴揍键盘侠好不好？】

……

一条条来自各个ID的留言出现在书评区，水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多读者，这一切温暖又悲壮——他一条条地回复着，并私信了自己群聊亡人十字棺的号码，尽量让这些隐藏的读者有联系到自己的机会。

夜色渐深，灰狼阿虚刚刚私信了他，大蓝草网站将在零点准时关闭，从此以后，所有的书籍帖子插图帖子都不可访问，将化为所有用户的集体记忆。

横行的键盘侠们也终于消停了下来，也许是喷累了，也许是觉得索然无味。

这样也好，让大蓝草安安静静地走。

十一点五十分，水世依旧在刷新着评论区，即使已经两个小时没有出现新的一条。但他仍不肯放弃，万一还有读者呢？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向所有的读者告别。

评论区又有了动静。新的消息，熟悉的ID。

一场须鲸:

【哈哈哈！笨蛋亡人，没想到我会出现吧！听说大蓝草要关闭了，别太难过哈，你永远是我心里的，嗯，小扑街作者！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好像12点就没了？算了，有啥说啥吧。】

【很感谢能遇见你。我喜欢你的，文字。】

感动了一下午的水世此刻嘴角泛起弧度。

真好啊，在最后一刻，陪伴我的还是你。

他对着“一场须鲸”的留言，在回复区里反复打着文字，却删了又删，最后还是一片空白。

这是亡人对须鲸的告别，是两个身份的最终谈话应该说些什么呢？

……

十一点五十八分。

水世下定了决心。他依然是那个该死的纠结怪，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不想逃避了。

说出来吧。

他在回复框上快速敲着一段文字:

【那个，亡人好像有点喜欢须鲸哦。】

十一点五十九分。

点击，发送。

……

零点。

他趴在桌上呼了口气，看着一片空白的网页，释然又惆怅:

许婧肯定没收到这条消息吧？

……

日本，早稻田。

少女坐在电脑前，看着网页上最后跳出的消息，她笑靥如花: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