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府中,韩临、韩端、王夫之、范原,以及民政部部长陈邦彦、国安部部长张同敞、人事部部长陈子壮和刚抵达广州的财政部副部长赵守仁等内阁大臣齐聚一堂。
“诸位如何看待郑芝龙一事?”韩临开门见山地抛出问题。
“我以为我们目前还是不与弘光朝起冲突为妙。”陈邦彦提出了自己保守的意见。
“哼!”韩端冷笑一声,“郑芝龙之辈,不过一海盗,反复小人,若是这都不出兵,我们如何对得起死在福建的兄弟,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
陈邦彦不再说话,王夫之沉吟道:“郑芝龙虽然是海盗出身,却绝不可小觑。总理之前曾让我收集过他的信息,昔日红夷为祸东南沿海,能够驱逐红夷,保一方平安,郑芝龙功不可没。
这些年来郑芝龙的势力愈来愈发展壮大,在海上,凡海舶不得郑氏令旗者,不能来往。每舶例入三千金,岁入千万计,郑氏以此富敌国,自筑城安平镇;从此海氛颇息,通贩洋货,内客外商,皆用郑氏旗号,无儆无虞,商贾有二十倍之利,郑芝龙尽以海利交通朝贵,八闽以郑氏为长城。郑芝龙的通商范围广及东洋、南洋各地:大泥、浡尼、占城、吕宋、魍港、北港、大员、平户、长崎、孟买、万丹、旧港、巴达维亚、麻六甲、柬埔寨、暹罗。据估计,郑芝龙手下有:包涵汉人、日本人、朝鲜人、南岛语族等各色人种高达二十万人的军力,拥有超过三千艘大、小船的船队。他灭掉了昔日结拜兄弟刘香的势力后,成为海上的唯一强权。”
“这么说来,郑芝龙势力虽然极大,但主要是在海上。”陈子壮说道,他也主张做出反击。
“郑芝龙在福建境内有多少人马?”韩临向王夫之问道。
后者想了一会,答到:“福建的卫所如今实际上不足八万户,战斗力相当于无。至于募兵,由于之前沿海战事频发,足有近十万,这几年募兵的建制没什么变化,但由于没什么大的战事,加上军费过于高昂,朝廷国库空虚,没有下拨军饷粮草,官府难以负担,人数应该缩减了许多,不会超过我们的兵力。
郑芝龙虽有总兵之名,但卫所与官府募兵皆不在其管辖之下,除了原来的那批海盗,他的手下都是自己出资招募的,所以应该在三万以内。”
“其他地方的兵怎么能和我们的自强军相提并论。”韩端自信地笑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带着自强军上战场了。
“我们的水师拥有战舰只有百艘,七八千人,远不能与郑芝龙的海上力量相抗衡。”韩临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总理,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张同敞是个坚定的主战派,见韩临有些不敢打,连忙出言。
“哈哈哈,”韩临大笑道,“打,怎么不打,而且要狠狠给郑芝龙一个教训。”
韩临走到后面的巨幅地图前:“大家过来看。”
得到韩临的肯定,韩端等人激动地围过来。
韩临在地图上比划着说:“郑芝龙的水师从倭国一直分布到南洋,难以短时间调集起来,留在漳州府、泉州府、福州府和澎湖附近的水师不足总兵力的一半。陆上,现在他压在福建广东两省边界,汀州府和漳州府的不过区区一万余人,当地的本土势力可不会乖乖听他的话。
在我们周边,江西不足为惧,湖广南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广西各地更是基本臣服。
还有一点,湖广武昌的左良玉拥兵自重,号称八十万大军。弘光朝廷的马士英等大权在握的人,排斥东林党,左良玉却袒护东林党人,并且野心日益昭显。加上李自成退到湖广,他自己的手下推波助澜,左良玉很有可能不与李自成正面交锋,而是沿江南下,直逼金陵。马士英等人在金陵以东布置重军,不论是对我们还是北方的清人的防备都极低。”
王夫之哂笑一声:“这群高官显赫,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争权夺利,不对我们设防就罢了,居然敞开大门要迎接清人吗?”
“这么说来,真正不想开打的倒是金陵了。”
“他们不想打,我们就偏要打,”韩临目光如炬,“半个月内,直接把汀州府整个打下来,然后么,送一封国书,向金陵表示一下我们可是被逼无奈的。”
众人皆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