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秦春生把麻袋往床上一扔,也不管我死活,赶紧给喝酒压惊。
灌了一整瓶烧酒进肚后,秦春生倒头一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子里起了阵阴风,把秦春生给冻醒了,就想着去床上扯被子。
用手一扯,被子是又黏又湿,仔细一看手上全是血。
再朝床上一瞅,床头上我娘正抱着我在喂奶。察觉到秦春生的眼神,我娘对着他露出一个诡异无比的笑。
秦春生顿时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外面已经天色大亮,爬起来就往外面跑。
昨夜的恐怖场景历历在目,此刻秦春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去镇子上找端公。
镇子上的端公姓胡,叫胡紫芝。年轻时做过道士,跑过江湖,回来定居后又做起了端公。
秦春生哆哆嗦嗦的把我娘诈尸的事说了一遍,胡端公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说他八成是黄汤喝多了,看花了眼,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祟。还要他节哀顺变,既然孩子的娘已经去世,就该早点入土为安,把孩子抚养长大。
见端公不信,秦春生扯着他的袖子就往家里赶。
到家一看,我娘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床上,还是死前的模样,而我则是躺在她怀里,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看起来一切如常,可是只有秦春生自己清楚,我根本不应该躺在我娘怀里。
床上的麻袋还在,除非有人帮我解开,否则我这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绝不可能一个人爬出来。
但是这事他没法和端公说,就算我是野种,那也是一条人命,他要将我装麻袋里沉黄河,是杀人犯法,要吃枪子的。
无奈,秦春生只好遵从端公的吩咐,赶紧将我娘下葬。
至于我,这会儿他是决计不敢再将我送走了,只能暂时先养着。
这一养,就是十八年。
……
上面这些事,都是秦春生临死前躺在病床上亲口告诉我的。
秦春生说他憋了半辈子,死前想求个解脱。而他的死对我来说,也同样是一种解脱。
过去的十八年,我身上的伤就没断过。
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恶言恶语,喝多了更是直接抄家伙揍我。
别人家的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负还有家长可以出气,而我这个野种就是在外面被人打死,他也绝不会找人理论。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在村里人人都可以欺负。
在他得病的这几年,我遵从孝道,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却从没有听他说过半句好话。
还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天他终于醒悟了。
“秦玦,你恨不恨我?”
“不恨。”我想了想说道。
不管他有多不情愿抚养我,总之我秦玦是靠着他才活到现在,没有他也就没有我,相反我还很感激他供我读完了初中。
听我说不恨他,秦春生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继而向我提了一个请求。
“秦玦,你娘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把你生下来就和我做真正的夫妻,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在我死后……你能不能把我和你娘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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