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慢慢流逝,棺椁也在不断的上升。
四周石壁上的剑意,变得越来越微弱,剑气的威力也随之减弱。
失去剑气的束缚,棺椁上升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最终挣脱了剑气的捆绑,跃出了无边剑阵。
挣脱剑阵后,棺椁安静的悬浮在空中,不再继续向上升起。
又不知过了多久,棺椁开始旋转。
随着棺椁的旋转,下方的剑气也开始随之发生变化。
那些由剑气所化的剑形,首尾相接,汇聚成一道道剑气洪流,纷纷涌入棺椁之中。
直到最后一道剑形也被棺椁所吸收,这个神秘的山腹之中,再无一丝剑意残留。
所有的剑意,包括整个燕山南麓的庚金之气,全部被神秘的青铜棺椁所吸收。
见此,我明白,化蝶的时刻终于到了。
李白布下剑阵根本不是为了镇压棺中阴煞,而是以无边剑意度其羽化成蝶。
现在大功已成,再想阻止已经为时晚已。
青铜棺椁还在幽幽旋转,棺中阴煞随时破棺而出。
尚未破棺,便已有令众生臣服之威。
一旦破棺而出,我想不出,在场有谁会是其敌手。
这时候,不仅是我,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颜院长,撤退吧。”我叹息着说道。
“秦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院长问道。
“一切罪责在我,是我算错了所有的事,我不该带你们来这里。如果我们不来,就算棺中阴煞凝聚成形,也只能被囚禁在此地。我们来到这里,为它打开了通向人间的生门。”
“如果它入了世间,会给人类带来灾祸么?”颜院长神情凝重的望着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等到它破棺而出,或许我们所有人都会埋葬在此地。”
颜院长沉默一会,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对他说道:“你们出去后,把洞窟入口彻底封死,能拖延一时是一时。”
“你不一起离开么?”颜院长问道。
“既然是我犯下的错,我愿意为之承担罪责。”我说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沈若羽说道。
“若羽,你……”
“院长,我的剑气因秦玦而生,若弃他生死与不顾,就算我能答应,我的剑也不答应。”沈若羽淡淡的说道。
“你无须为我如此,这是我犯的错。”我说道。
“你错了,不是为了我,灵异科根本不会大张旗鼓挖掘裴旻墓,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是我的因果。”
颜院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若羽。
眼角潮湿一片,终究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石台上只剩下我和沈若羽。
“你还记得我来时起的卦么?”我问道。
“天雷无妄,变爻为六三,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沈若羽想了想说道。
“天雷无妄,君子以动机纯正赢得四方。死者为大,我们贪慕墓中机缘,惊扰死者亡魂,本身就动机不纯,所以才会输的这么彻底。”
“可是,你先前所起的卦不是我们有所得么?”沈若羽又问道。
“有舍才有得。”
“怎么舍,怎么得?”
“等下你就知道了。”
青铜棺椁又动了,仿佛感知到了我们的存在,浮空飘逸,来到我们面前,落在石台上。
望着这具神秘阴森的棺椁,沈若羽脸色紧绷,现出前所未有的紧张。
“你不是一直好奇棺椁里的阴煞到底为何物么?打开就知道了。”我说道。
“我……不敢。”
“有什么好怕的,它既然主动过来,便是要我们动手开棺。”
说完,我用手一推,棺盖便随之移动,浑不受力般的被我推开。
下一刻,棺中之物暴露在我们面前。
这是一只手。
准确的说,这是一只手骨。
洁白如玉,无垢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