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陆终开口道：“暂时不方便说明情况，你们局里还有其他领导在吗？”</P>
警察一愣，然后道：“有是有，但是还是请你们说明一下诉求……”</P>
“什么事啊？听说找老袁的？”从二楼下来个端着黄色透明水杯的大肚子男人，他笑眯眯地看着陆终一行人：“我是这里的副局长，你们有什么事？”</P>
小张跟这个副局长没打过交道，并不清楚副局长知不知道管理局的事情，陆终点头：“我们需要去办公室里谈。”</P>
副局长看了陆终一会儿，最终点头：“可以啊，过来吧。”</P>
几人被副局长带去他的办公室，门一关上，他就挺着肚子往椅子里一坐：“说吧，有什么事？”</P>
小张解释道：“您好，我们是管理局的工作人员，现在有个案子需要本地的公安机关配合我们的调查。”</P>
“什么？”副局长露出疑惑的神色：“什么管理局的？是干嘛的？有下达的文件吗？”</P>
看来这个副局长是不知道管理局的存在的。</P>
一边的宋云拿出来了自己的证件：“我们隶属于三界管理局的下辖部门，妖管所，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打电话向你的上级请示一下。”</P>
“什么？”副局长露出了“你在开什么玩笑”地表情：“诸位，这里是警局，说谎可是要负责任的。”</P>
“请你上你的上级请示一下吧，”宋云面色未改，看着颇有信力的样子。</P>
可是，对于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普通人来说，他们口里的“三界管理局”“妖管所”真的很没有可信度啊。</P>
副局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地三人，然后把目光落在了有些紧张的小张身上：“我好像对你有些印象，你跟袁局认识？”</P>
小张忙不迭的点头：“是的是的，你可以给袁局去个电话，袁局也是知道这个的，我是咱们这个片区的负责人。”</P>
副局长半信半疑地扫了一圈他们，然后拿起来宋云的证件看了起来。</P>
目光扫过证件封面上烫金的“三界管理局”五个大字，又看到下面一行“妖怪管理所”的小字，这个时候他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P>
打开黑色的封皮，里面的第一页就是宋云的各种信息。</P>
姓名：宋云。</P>
出生年月日：明朝万历年间（具体日期不详）</P>
种族：白鹿族</P>
……</P>
副局长的眉毛皱地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这种情绪在翻到第二页的符咒时不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我说……”</P>
他合上宋云的证件：“你们到警局来搞封建迷信？怎么想的啊？”</P>
“啪”地一声，证件本摔在了办公桌上：“知不知道现在宣传封建迷信是违法的？你们倒好，跑警察局宣传是吧，”说着他起身站起来：“既然都送上门了……走吧，给你们上上教育课……”</P>
他抬脚就去开门，走了两步，脚就抬不起来了。</P>
副局长疑惑地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脚腕上缠绕着一根青色的藤蔓，他顺着藤蔓看过去，发现另一头握在了一个年轻人手里。</P>
“你们想干什么？袭警吗？”副局长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以为只是这个年轻人会什么杂技而已。</P>
结果青藤缓缓的把手从羽绒服的袖子里拿了出来。</P>
只见本应该是手和手臂的位置上，此时连接的是一根粗长的藤蔓，而这藤蔓的末端，就缠绕在自己的脚上。</P>
副局长白眼一翻就要晕倒，还是小张快步上前疯狂地掐他人中，这才把人掐了回来。</P>
青藤已经把藤蔓收回来了，只不过右手食指尖上还摇晃着一根小小的绿芽。</P>
“你，你们……”</P>
副局长吓得浑身的肉都在哆嗦：“你们给我下毒了？你们是毒贩子？”</P>
他手哆哆嗦嗦的就要摁下报警器，被宋云一招手，那报警器直接飞着到了她的手里。</P>
宋云：“十分不好意思，我们本来是没打算用这种激进的方式的，现在你愿意打电话跟你的上级请示一下了吗？”</P>
三观俱碎的副局长在小张的搀扶下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开始打电话。</P>
电话“嘟嘟”了两声：“喂？什么事？”</P>
副局长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老袁，局里来了几个自称是什么三界管理局的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P>
那边的局长声音都拔高了一些：“确定是三界管理局？哪个部门的？”</P>
副局长：“妖怪管理所……”</P>
袁局：“你让他们等着，我马上到。”</P>
听袁局这意思，这些人的身份应该是真的。又想到证件上那“妖怪管理局”五个大字，副局长：“你们，你们不是人？”</P>
青藤已经收起来了自己的藤蔓，但是副局长还是很怕他的样子，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是的，但我们一直在积极寻求与人类和谐共存的道路，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没有危害社会。”</P>
“是的是的，”小张狂擦脑门上的汗：“我们，这就是那个特殊部门，专门负责处理一些非自然的事件，都是体制内，都是一家人哈哈……”</P>
副局长捂着自己的心脏，在缓和心情：“不是，我坚定的相信这个世界是唯物主义的，是科学的，你们，现在……那我这么多年的信仰算什么？”</P>
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陆终冷不丁的补充了一句：“放心，事后你会忘记我们，还能继续信仰你的唯物主义和科学。”</P>
副局长：“……”</P>
不是，你能别说的这么吓人吗？</P>
袁局来的很快，风风火火地进了办公室。</P>
楼下的警察悄咪咪的在讨论：“袁局真的来了”“那群人什么来头？”</P>
“你们好你们好，”袁局进来就伸出手来想找人握手，结果青藤和宋云齐齐后退一步，唯一的小张也不敢上去握。</P>
“几位是从哪来的啊，”袁局讪讪地收回手，他知道这些妖可能不太喜欢人类的一些打招呼方式，也没放在心上。</P>
宋云既然是这次调查活动的队长，看陆终没有出声的意思，她主动上前一步：“袁局，我们是山城管理局的，来这边办点事。”</P>
袁局点头：“这次是有什么案子需要我们配合吗？”</P>
虽然他在任期间并没有真正接手过特别大的非自然案子，但是这一套流程还是熟悉的。</P>
“海边渔村有渔民下海打渔，”宋云道：“出去六个人，只回来了一个，那个幸存者现在疯了。”</P>
“这事，我好像知道，”袁局道：“刚抓的吧？听说要送医院。”</P>
“是的，幸存者现在就在派出所关着，我们需要跟他谈谈。”</P>
袁局点头：“行，我来安排。”</P>
出门的时候是袁局亲自送出来的，因为派出所离得近，就一起走了过去。</P>
袁局还感慨道：“原先，也就三五年前吧，管理局在这片设置的基层人员还有三五个的，现在只剩下小张了，搞得我都差点忘了管理局的存在了。”</P>
宋云：“忘了好，忘了说明这地方没出事。”</P>
也是这个道理。</P>
几人走进了派出所，顺利的跟大俊见上了面。</P>
大俊被束缚绳捆在椅子上，看来警察本来是想问一些什么的，但是大俊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行，已经联系医院了。</P>
找大俊问话没必要所有人都进去，陆终关上了门，坐在大俊的对面</P>
大俊的眼神涣散，嘴角还留着哈喇，像是被摄取了魂魄一样。</P>
他刚一坐下，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处动了一下，他按了按手腕，轻声道：“别闹，这屋里有监控。”</P>
手腕上的躁动停下了，隐约还能听见一声不满的“哼”。</P>
陆终伸手点上大俊的眉心，一点绿光顺着眉心没入他的皮肤里：“告诉我，你们看见什么了？”</P>
大俊的精神病纯粹是吓疯的，这种情况妖怪也治不了，但是可以通过一些暗示来引导他说出来。</P>
大俊的眼神有些迷茫，心里那一股惊惧的情绪好像短暂地被一只大手死死摁住了，眼神恢复了一些清明。</P>
他说：“我，看见……海上住着人……他们会唱歌，他们和我们说话……鱼，打上来的鱼也会说话……妖怪，是妖怪，是海妖，是海妖惩罚我们了……”</P>
陆终的一点妖力不足以压制住他心里惊惧的情绪，眼看他的情绪即将崩溃，陆终问：“你们在哪里遇见的海妖？”</P>
大俊喃喃道：“我们，往深处，东南方向，有蓝色的鱼群，有粉色的水母……一直走，罗盘失灵了，没有信号，我们的求救电话打不出去……”</P>
“打不出去电话，我们打不出去电话，我们……”</P>
陆终拍拍他的额头，大俊白眼一翻，睡了过去。</P>
海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