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和眼珠子一转,立时沙哑着嗓子道:
“表哥,我明白。”
“你瞅我,喉咙发炎了,出不了声儿。”
沈文瞬时被她这股子机灵劲儿,给逗乐了。
道了声:
“我们走吧。”
二人乘着马车,就往栗山社驶去。
栗山社,在栗山的半山腰,曾是鹿鸣书院的旧址。
鹿鸣书院搬迁后,闲置下来的屋子,就成了书院的学生们,一起品诗论道的聚集地。
后来更名为,栗山社。
鹿鸣书院极其有名。
能进书院读书,相当于,已经半只脚跨进了殿试。
所以,很多进不去鹿鸣书院的学子,都会想方设法的进栗山社。
只为了,能与鹿鸣书院的学子们,一起谈诗论道。
而沈文,是鹿鸣书院里,顶顶拔尖儿的学子。
所以很多世家子弟去栗山社,也是为了和沈文结交。
整座栗山,因着曾经受了,鹿鸣书院的书墨熏染。
挨着山脚开始,一路景致,独占一个雅字。
栗山不高,两人闲庭漫步。
一边欣赏着,修葺的像园林庭院似的山景,一边谈笑风生。
只觉着还没走几步,九和一抬头,就瞧见了高耸的门楣。
九和立时噤了声。
跟在沈文身侧,抬头挺胸,步伐豪迈。
随着沈文往里走,没一会儿,他身边就围满了不少学子。
九和不想跟在沈文旁边,成个显眼包。
就对沈文使了个眼色,悄悄躲到了角落里。
瞧着一个两个白净的书生,都往沈文跟前凑。
九和这才明白,原来沈文在学子圈里,是个学霸似的风云人物。
忍不住感叹,金榜题名,指日可待啊。
也不知谁家小女娘,能拿下沈文这个白月光。
一众书生互相寒暄完,就开始了今日的主题。
每个学子,都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互相品鉴起来。
有专门宣读文章的书童,每读完一篇,大家就开始津津乐道,研讨一番。
大概就是些,文章写的怎么好,哪里还有不足。
重要的是,针对文章中的引经据典,每个人都要说出自己的一番见解。
九和只觉着,像是语文课上,讲解到了文言文。
不仅枯燥,还一知半解。
九和坐在沈文身后,没过一会儿,她的两只耳朵,就开始打苍蝇了。
管你们说的是什么,她就是来瞅帅哥的。
视线晃着,瞧了好几圈。
终究还是觉得,她的白月光,沈文,是最好看的那个。
就在九和觉着,快要坐不住的时候。
门口踏进来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学子。
那学子着一身书生长衫,一看长衫面料,便知是富家公子。
一进门,先与众位学子打招呼。
一番热络下来,也能瞧出,是个风云人物。
那年轻学子一坐定,开口就主导了场面:
“各位同窗,我这里有一道策论题。”
“不如今日,我们就此题,好好探讨一番,如何?”
话音一落,众学子纷纷赞同。
九和瞧着沈文,似是也对此题,颇有期待。
那年轻学子瞧着大家异口同声,笑盈盈的直起身子,踱步至大厅中央。
大声道:
“楚王平雍以独断而克,邹坚伐夏以独断而亡。”
“齐霖专任姜仲而霸,燕王专任彭之而败。”
“事同,而功异。”
“今日大家不用避讳,咱们都各抒己见。”
“都说说,到底是否应当,独断专行?”
言罢,一众学子,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片刻后,场中激辩四起,一众学子开始畅所欲言。
九和本期待着,沈文也参与其中。
成为全场的焦点。
却不料。
沈文侧过身,对着九和小声道:
“九和,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