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永和宫气氛紧张,沈昭仪忐忑不安的坐在正殿和淑嫔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
静嫔头一次有了主意气势,竟让绿豆看着二位嫔妃带来的宫人,不让她们在永和宫乱走一步。
绿绣和金宝在素馨选侍门口等了许久,比起玉竹生的快,素馨生的慢了一些。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将六公主生了下来。
听见六公主平安出生,绿绣总算松了一口气。护持两位皇嗣平安出生,今日过后,静嫔娘娘的声名总算是有了被人称道之处。
永和宫里上下皆安,原本该主持后宫事宜的坤宁宫倒更安静些。
因为皇后有孕,昨夜的事未有人敢惊动过来。皇后醒时天已是大亮,报喜的宫人刚刚上门,夏荷正琢磨着该给永和宫送赏。
“夏荷,”皇后朝外间唤了一声。
夏荷进来,行礼问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外面什么动静?”皇后起身,瞧着外面放着两个小巧的金项圈,是外面送进来的样式,她皱眉问道,“本宫不是说让你收起来吗?公主项圈璎珞多着呢,哪能贴身戴外头这些东西。”
夏荷收起两个项圈,回道:“方才宫人来报,说是昨夜宫门落锁之后,永和宫两位选侍平安生下皇子公主,奴婢找出来瞧瞧,有什么能做赏赐的。”
“她们倒是赶巧,一起怀一起生。”皇后感叹了一句,又问:“还有其他消息吗?”
夏荷摇头:“报信的宫人只说永和宫有淑嫔、沈昭仪看着,太皇太后怕惊着娘娘腹中皇嗣,才没让人夜叩坤宁宫宫门。”
皇后轻抚肚子,没问谁生的公主,谁生的皇子,只短促地笑了一声,“淑嫔当真辛苦,自己没做过生身母亲,却是为了宫里皇嗣奔波。你去永和宫送赏的时候,别忘了静嫔、淑嫔,还有沈昭仪的份。”
夏荷忙屈膝道:“是。”
夏荷进了永和宫门,见过了皇子公主。
宫里能发落沈昭仪的人有数,便是抓住了宫女,也没有在太后皇帝问罪之前,拿下沈昭仪的。
见着皇后宫里夏荷好脸,她强忍住借皇后名义让金宝放了春秀、春芊的想法,赶忙借着赏赐的名义,领着春燕和春蝉回了永乐宫。
春燕是个胆小的,见上头两个做主的都被抓了,只觉得永乐宫的天要塌,她领命给昭仪叫早膳,却在迈过门槛的时候腿软跪倒在大门内。
不敢让昭仪瞧见自己的形状,她慌张爬起来,走远了才敢出声呜呜咽咽地哭。
春蝉从后头走过来,轻轻地抱住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旁的不知情的小宫女也纷纷来劝,春燕见人多了,怕叫偏殿的人看去,赶紧止住哭声。她扯着春蝉的帕子,把脸擦干净,方才赶去给沈昭仪叫膳。
等膳房送来了膳食,春蝉怕昭仪瞧出春燕哭了,让她看着外面,自己去了里屋侍奉昭仪用早膳。
沈昭仪此时心比春燕还乱,一直在想着见了皇帝怎么陈情,瞧着早膳都没有胃口。
春蝉见她发愣不吃,心里知道这位娘娘要遭罪了,想着自提了二等宫女以来,两个春字辈姐姐对她的照顾,便红了眼圈,含泪劝道:“娘娘,您还有大皇子呢,可千万别因为一时的气,糟蹋了自己身子。”
听春蝉提起大皇子,沈昭仪强忍了一夜的眼泪唰地朝下掉,泪如泉涌,神色颓败。
春蝉拿帕子给沈昭仪擦了脸上的泪痕,又重舀了一碗粥,又劝,“春秀姐姐是去叫春芊姐姐回来的,她总是无辜的,您吃两口,填填肚子,方才有力气去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昭仪心知怕是沈家自作聪明,没听她的,强吃了半碗,便吃不下去,抬手将粥推开:“不吃了,实在吃不下,再吃便要吐。你去唤春燕过来,我到要问问,这几日春芊又和谁说上话了?”
永和宫几个春字辈,只有春蝉,是原本永和宫的小宫女。后头春芊看她为人老实,家里又有个有病的母亲,每个月俸银子都使人带回去,瞧着便是好拿捏的,便提了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