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嘉善继续说道,“我不喜欢同安这样,别人不愿意,她却要强求。不管陇西伯公子是真的好,还是不好,同安这样强人所难,就算达成所愿,也让人为另一位女子心有戚戚。”
嘉善能接受有情人因为情消意散而分离,却不能接受原本一心一意未曾伤害别人的人,被那只顾自己心意的强权拆散。
有情人自己情消意散,最多只让人叹息遗憾。可这样被强迫的,等他们经历痛苦分开了,若是再被人说他们本就情不坚定,所以才上阻碍便无法坚持的风凉话。那该有多痛苦啊?
从慈宁宫到太妃们住的兴隆宫距离很近,王瑞不想公主只顾着为别人唏嘘,他瞧着宫人都落在几步之后,一把拉住嘉善长公主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公主摸摸,我是不是没有之前糙了。”
嘉善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宫人都识趣的低下头,才恼羞拿另一只手捶他。
偏偏王瑞得寸进尺,背着宫人那边,又给嘉善看他手上之前留的疤,声音哀怨,“还有这个疤,我明明用了去疤的药,它还是去不掉。我与公主许久没见,公主都没瞧见。”
嘉善本来就有点想念王瑞,更受不住他撒娇,都是未婚夫妻了,也没顾着男女大防,只拿手轻轻摸了一下。
王瑞被她摸了手腕酥麻,声音低沉,“臣在外头时,一直想着公主。想让公主也看看,臣看过的景色。想早点回来尚公主,让公主关心,回京的路上,遇见一只独狼,臣猎了回来,想把狼皮送给公主,又怕公主嫌弃。”
王瑞明明不是十分俊秀,可嘉善站他身旁,听他说话,只觉得心头发软。忍住心中羞涩,“本宫不嫌弃,”,又低声同他保证,“再等待几日,本宫去和皇祖母说,让钦天监算咱们的婚时。”
王瑞这边心满意足,曾视他为知己的湘王却在慈宁宫坐如针毡。
皇兄一走,二哥三哥都走了,四哥还在皇觉寺,他在妇人小姐堆里,压根坐不住。
耳边听着不认识的命妇,在说她们自家女儿,心善的不得了,平日怜贫惜弱,每年捐钱施粥,还为寺庙收留的年老病弱的人请大夫,家里的奴仆,也是从来不打不骂的,连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
湘王便特别想给他皇兄吐槽,虽然他皇兄老罚他写大字,增加他课业,但是两个多月快三个月没相处了,还怪想的。
趁着开宴,前朝和女眷分席而坐的时候,他赶紧跑去皇帝身边。
等前头贺喜仪式一完,九过三巡,皇帝落座,让众臣放开用膳,他就赶趟似的叽里呱啦说了一气,连兴安递给他润口的甜水都没接。
等说完了,湘王想起华阳宫树下的蚊子,还特别好奇的问皇帝,“皇兄,你说她不踩蚂蚁,那她打过蚊子吗?”
朱维桢无语,看着湘王把皇帝跟前的葡萄拿到自己跟前,边吃边说,“皇兄,你可不知道,今年华阳宫蚊子特别多,宫里蚊帐围着,都叮着臣弟了,你瞧,这都九月了,臣弟手上的包还没消呢。”
湘王边说,边伸着手让朱维桢看。
他坐皇帝旁边,本就占了大皇子的位置,两个人挤在一起,他还伸着胳膊往御座这边凑。
正逢定国公起身,说自己年迈,想要颐养天年,请陛下允许,让给世子提前承爵。
朱维桢一把按住湘王伸过来的手,让他回宴席上好好坐着。方才笑着点头,应允了定国公所请。
湘王见皇兄有正事,起身跑回曹王身边,坐回自己位置。走了一半,看见定国公退下,又回头来,凑到皇兄面前,眼睛亮晶晶地跟皇帝说,“皇兄,三嫂怀孕了。还没到三个月,这才没说。”
皇帝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曹王和王妃夫妻恩爱,自然会有孕。
湘王觉得皇兄反应无趣,垂头转身要走,大皇子少有和父皇这样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见五叔要走,他便小声叫了一声,“五叔。”
湘王停下脚步,皇帝转头看过来,见大皇子下意识屏气,知道沈昭仪被送出宫的事吓着他了,于是大手一挥,吩咐兴安,“将大皇子桌案搬到湘王那边,让他看着湘王,宫宴不过半,不许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