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后没开口放人出宫,当即让她还做永春宫的二等宫女,恭宝林的事,也全由她来看着。
陆昭仪现在住的杏花馆后面,接着两座方亭。
这就是被关在偏屋里的恭宝林每日能透过窗户能看到的景了。
她翻来覆去想了两天,不知道自己跟前怎么出了一个卖主求荣的人。
直到听见外面说荣安公主今儿想换个花样,要吃端午的白米粽子,才恍惚想起来了。
“是不是因为端午的赏钱?”兰草带着小宫女来送饭时,恭美人声音干涩的问道。
兰草忽的抬头,明明只是宫中奴才身不由己,她也不知道怎的这些主子一个两个都觉得那点子赏钱比奴才自己的命还重要。
她干笑了一声,“宝林先吃饭吧,等会还要给八皇子祈福呢。”
“你个叛主的奴才!离了我也没人敢用你!”恭美人依旧不依不饶。
皇后娘娘跟前的夏云姑姑,这两日是必要看恭美人给八皇子祈福的。
兰草真怕她在僵持下去耽搁了,再被问罪,让负责看着她的人受累。
叹了一口气,兰草好生的跟她说道,“咱们又不是那宫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赏钱便是到手,也是要孝敬的。”
“您不得陛下喜爱,也没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照拂。宫人们跟着您,便是不求出人头地,就指望能得一安身之处。”
“您犯了错,被人瞧见了,拿住了把柄,却只想着拿金银堵口。奴婢见过太多坏事的人了,不想拿命去赌您的金银能永远堵住旁人的嘴。”
“所以你背叛了主子!”恭宝林落的现在的下场,前途毁了,家里毁了。面对罪魁祸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宝林别说笑了,宫里的主子是太皇太后、皇太后、陛下和皇后娘娘,我们是陛下的民,是陛下的奴婢,奴婢何曾忤逆陛下?”兰草隔着窗户抹了一把泪水,恨恨的说道:“奴婢伺候您是内务府分配的,发我们月例银子的也是内务府,宫规里写着的,嬷嬷教的,二等宫女该做的,端茶倒水,穿衣梳头,洗脚按摩,奴婢可都做了,宫规里只有说伺候美人的,没说为了这点本来就有的月例银子,给美人把命填上的。”
“至于皇后娘娘的发落,那可对不住了。奴婢听主子吩咐,可没错的!”
“你这是狡辩!”
“狡不狡辩的这样了,宝林有空还是多想想自个吧。别一天痴心妄想觉得我们是奴婢就好糊弄,赏口茶水吃,奴婢就得不顾自个性命和家人安危,跟您一起担着罪名,扛着污名去赴死,救陛下和太后娘娘还能得个忠勇的名声,一家子荣耀呢,给您替罪?那真是做不了一点!”自己将恭宝林送到这偏房里来的,兰草也不指望她能顺着自己的话替自己想了想。
她抬手让人打开门,让小宫女将饭送了进去。说了句,“宝林快吃吧,等会夏云姑姑来了,宝林可吃不上了。”便让人把门锁了,自己坐在门口绣凳上等着。
有绿衣在,静昭仪对宫里的昭消息也是不落的。
听了皇后处罚恭宝林的懿旨,在绿绣面前,她简直口无遮拦道,“她也敢让恭美人抄经祈福,不怕人边抄边咒她。”
“这下娘娘总算是真的清白了。奴婢也能放心出宫了。”绿绣知道静昭仪是替自己不平。
静昭仪偏头抹泪了。“你这婚事定的,板子一挨,可让他们家怎么看你?”
绿绣笑了一声,“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呗。若是因为这个,就不成了。那即便嫁过去,日后也有其他不成的地方。”
得亏绿绣宽心,便是再也无人问津,静昭仪竟然也安心下来,只等回宫后,给绿绣操办婚事。
就这样过了半月,八皇子的包总算消了下去。
皇后也不用怀着孕天天看着八皇子伤心了。
只是那日静昭仪的话,总让人记着。
敏淑容就打着送汤的名义替皇后试探了一回皇帝的态度。
朱维桢也不爱喝这些汤汤水水的,不过瞧着皇后有孕不安,旁人也没个安心的时候。
便尝了一口,无趣道:“静昭仪就是那个样子,一有事着急,说话就不过脑子,没的跟她计较。”
说罢,就摆手让陈福送敏淑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