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在走进大堂后,云家护卫也拦在门口,不许县衙关门,力求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县衙中所发生的事情。
望着坐在堂上的云烨,长安县令苦笑着说道:“云侯,我大唐自武德七年颁布《武德律》以来,从未有过这条反人类罪,下官作为亲民官,对于历朝历代的律法也有涉猎,对这条律法却闻所未闻,还望云侯给下官讲解一二。”
“你不明白吗?”
云烨瞥了左奎一眼,淡淡道:“那我问你,自我华夏有刑法以来,各种苛刻的刑罚层出不穷,为何我大唐的酷刑却越来越少?”
左奎迟疑道:“这……自然是陛下宽仁!”
云烨赞同道:“你说的没错,陛下宽仁,所以我大唐废除了诸般酷刑,那些严酷的肉刑,如今只剩下鞭笞和板子,什么五马分尸,挖眼割舌,而今统统不见了。”
“这是大势所趋,也是陛下所愿。”
“所谓以礼治国,以仁兴邦,云某以为,身为我大唐子民,自当享有最基本的人权,哪怕是最低最贱的奴籍,也要有别于牲畜和野兽。”
“因此,凡将我唐人视作牲畜凌虐的,皆为反人类罪!”
听到云烨的话语,堂中的官员们若有所思,都听懂了云烨的意思。
云烨望了他们一眼,旋即转过身,望着县衙外人潮拥挤的百姓们愤怒地大喊。
“而今我大唐平灭突厥,正是盛世即将到来的征兆,可偏偏这个时候,长安城中却有如此令人胆寒的恶事发生!”
“那兴化坊的窦家,说是千年大族,诗礼传家,可他们为了泄愤,竟然将十五岁的花季少女视作人形的牲畜,活活地做成了人蜡!”
“我大唐立国至今,百废待兴,人丁稀少,陛下每一次祭天,都会诚心祈祷天下百姓子孙繁盛,六畜繁衍,而你窦家在做什么,你在草菅人命啊!”
“一个人从呱呱坠地,到长到成人,要经历多少磨难,父母要付出多少心血,有谁会希望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成为窦家灵堂上点燃的蜡烛?”
“告诉我,你们有谁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蜡烛?”
随着云烨愤怒的声音传来,县衙外的百姓们群情激奋,纷纷大吼出声,向着县衙涌去。
看到这县衙外的人头涌涌,不说堂中的众多官员,就连门口的云家护卫都忍不住握住刀柄,额头流下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望着周围群情激奋的百姓们,打扮成衙役的洪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神中有些惊恐。
身为百骑司首领,洪城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受了李二的指使,前来配合云烨行动。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云烨的话语居然如此具有煽动性,整个长安的百姓都被他调动了起来。
可以预见的,如果云烨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这泛滥的舆论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控制不住的暴动。
想到这里,洪城不由得将惊恐的目光投向云烨。
云烨站在县衙门口,瞥了洪城一眼,朝他比划了个计划不变的手势。
洪城额头渗出冷汗,但既然云烨胸有成竹,他也只好遵照陛下的旨意,硬着头皮挥了挥手,带着身边伪装成衙役的百骑司精锐奔向兴化坊。
……
……
另一边,窦家宅院,窦老头站在檐下,失神地望着天边的乌云。
自离开皇宫那天起,大雨在长安下了三天,直到今天才堪堪停止,但天空中的乌云并未散去,反而覆盖在兴化坊的天空,也笼罩在窦老头的心头。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片乌云是冲他而来的,让他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呼喝声。
窦老头皱起眉头,当即带着老仆和一众护院前去查看,发现一队衙役打扮的不速之客从宅邸的正门硬生生闯进了窦家。
窦家老三窦怀恩愤怒地指使着家中护院上前阻拦。
但可惜,这队衙役明显不是县衙中那群混吃等死的废物,手里的水火棍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窦家的护院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好汉了,可在这群衙役的面前却根本不是对手。
顷刻间,便有十几个护院被打得骨断筋折,其余护院也都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