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好不容易摆脱记者们, 回到家里,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无处发泄的愤怒中,他怎么都没想到, 他算计了一切,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究其原因,都是因为突然逃走的一心。
傅丞想到这儿, 连忙打开手机, 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转账信息,正是一心转给他的, 金额和当初他给对方的一模一样。
傅丞又急又怒, 这些钱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是一心这样的态度, 分明是迫不及待要跟他划清界限, 这让他没来由地有一阵心慌。
傅丞不敢想下去, 连忙给一心打电话。
一心过了很久才接通, 而且电话那头还一直传来“呼呼”的风声, 一心还有点喘,似乎正在跑。
傅丞迫不及待地发问:“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心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冷哼一声:“我才要问你什么意思!你分明早就知道他不是简单的夺舍, 也知道他不好对付,却还瞒着将我请过来。”
傅丞目光闪烁, 他的确是找人试探过郭文渊,然而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这才将希望寄托在了一心身上。
他有些心虚, 声音也软了下来:“我并非有意隐瞒道长你,只是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一心没有说话。
傅丞咬咬牙道:“道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准话,他究竟是什么?!”
一心似乎也有些不确定:“我也不好说,他身上有大功德,绝不是什么厉鬼夺舍,而且他身边的人也都不简单,我劝你,还是不要跟他作对了。”
傅丞的表情顿时变得扭曲,心中的嫉恨如杂草般疯长,他之前在盛祯面前打了包票,如今要是没有办法做到,盛祯绝不会让他好过。
就在傅丞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心又说话了:“我虽然不想搅这摊浑水,但看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上,我多劝傅先生一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有些恩情不报,一辈子都是因果。”
他这句话戳中了傅丞最痛的一点。
曾经的他无数次地听人跟他说。
“真羡慕你啊!有杜老师那么好的老师教导!”
“小傅啊!杜老对你恩重如山,你可要好好演戏,千万不要辜负他了。”
“傅丞,卡!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一段戏这么久都拍不过,杜老的得意门生就这样的水平吗?!”
“你说傅丞啊!我知道啊,杜玉平的弟子嘛,水平也不怎么样,不就是仗着有个好老师?”
这些话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随着杜玉平的死,被他埋在了心底最深处,却没想到,随着一心道人的这番话,竟然又重见天日。
他脑中的那根弦终于绷断了,所有的慌乱和担忧都尽数化成了愤怒:“什么恩情!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拼出来的!和他杜玉平有什么关系!!”
一心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傅丞重重的粗气声,不置可否道:“总之,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傅丞听着那边传来的忙音,整个人慢慢地恢复冷静,但仍旧无法克制自己心头的烦躁,这么多年了!杜玉平的影响居然还没有消失!
一心的那番话不断地萦绕在他耳边,让他不禁有了一丝恍惚,但他很快又摇摇头,将自己脑海里的动摇给丢出去。
就算有恩又怎么样!杜玉平已经死了,难道叫他给个死人去报恩?!
傅丞咧了咧嘴,将一心的话抛在了脑后。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到上面的名字,傅丞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盛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