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巴底沉下脸色,思考了一会,随即他随手一甩,栗发男子便从他的手中飞到了一旁的垃圾堆里。“告诉你的老板,今晚我会登门拜访,叫他先写好遗书......”诺巴底拍了拍手,背过了身准备离开小巷,“你应该好好珍惜下生命,毕竟人不像猫有九条命,算上前几天那次,你已经在死亡线上试探过两回了。”说完,诺巴底从巷口的拐角消失了,栗发男子看到诺巴底的身影确实消失了这才吐了口痰,躺在垃圾堆上放松了全身正在悲鸣的肌肉。</P>
他前些日子才躲过诺巴底枪炮的直击,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性命,如今他的老板又让他给这位对他来说如同死神一般的男人传话,简直就是让他再去体验一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栗发男子想到这叹了口气,他决定在这个垃圾堆上先好好躺一会,好好想想怎样的措辞才能待会让老板给自己加薪。</P>
“哇噻......看样子今晚要下雨啊......明早我的衣服能干吗?”栗发男子躺在垃圾堆上,盯着天空,小声的自言自语。</P>
......</P>
回到店内,诺巴底发现菜品已经上齐,摆满了整个餐桌,诺巴底这才意识到当时心烦意乱的时候点了多少菜。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眼坐在餐桌前的雨怜,此时她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眼眶还是红红的,两只手如同捧着宝贝一样的拿着诺巴底的猎人证明,雨怜低着头,面前的菜品对她来说提不起一丝兴趣。等到诺巴底走上前,她脑袋上的兜帽抽了抽,诺巴底想象雨怜兜帽下的兽耳是听到有人走进而立了起来。果然雨怜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诺巴底抿了抿嘴,两只手伸出来将诺巴底的猎人证明递了出来:“......还给您。”</P>
雨怜停顿了一会才轻轻的说到,她想到如果再称呼诺巴底为主人只会引起后者的不悦。而诺巴底也看出了雨怜的心思,他无言的接过猎人证明,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他之所以把证明交给雨怜保管,是因为让雨怜明白自己刚刚不是抛下了雨怜离去,因为这个聪明的孩子她还记得诺巴底的武器是能随时召唤回他手上的,所以只是把枪盾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惶恐不安。诺巴底确实之前下定决心离开雨怜的身边,但绝对不是想要以这种方式逃开。</P>
两个人面对着坐着,一段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最后诺巴底缓缓的开了口:“今晚你先回旅店,谁来了都不要开门,你的身份已经被某些人知晓了......他们会想方设法来抓走你,我会把这些人给想办法摆平掉。”诺巴底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端起了茶杯。“不用麻烦您了......”诺巴底听完一愣,他抬起了头,只见雨怜一边微笑着看着诺巴底说到:“他们来抓雨怜的话就让他们抓走吧,雨怜已经习惯了曾经在村子里的日子,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雨怜是不会害怕的。”雨怜轻轻的笑着,那笑容刺痛了诺巴底的心,他感觉得到,自己曾几何时也见过这种笑容,这种笑容让他心碎,这种痛苦让他不由得低下了头,避开了雨怜的视线。</P>
然而在他心底里涌现出的是无边的怒火。但那并不是针对那个无名商铺的老板,也不是那个栗发的男子,更不是那些在亚伯拉大森林里遇到的难民。</P>
而是他自己。</P>
他痛恨着无能的自己,就如同自己曾经定下誓言的那时一样。</P>
......</P>
夜色降临,街道上装载着魔石的路灯都闪耀了起来,然而这倾盆的大雨依然使得道路难以分辨。诺巴底身上披着他的斗篷,压低了的兜帽无法分辨他的表情,他背着他的长枪与大盾,走进了熟悉的小巷,又一次来到了那家无名的店铺。</P>
“你知道外面这么大的雨,你可以等明天再过来也没有关系的。”还是那个中年大叔,他还是老样子坐在他的躺椅上,一边抽着烟斗,看到诺巴底走进店铺他才缓缓站了起来,微笑着走到了柜台前。“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商人一般都会很聪明,但是我猜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蠢上不少。”一进店,诺巴底那冷酷的杀气便崭露无遗,大叔被这气势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感受到头上的冷汗,握紧了手中的烟斗,他知道此时不能退缩,机遇只有这一次,他必须好好把握。</P>
“不要激动,这位客官,我只是来谈谈生意的,这笔生意对谁都有好处,不仅是你,那位小女孩也能得到好处,她可以不用再隐藏身份,像普通的小孩一样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招来异样的眼光。”</P>
“......半分钟,这半分钟会决定你的这些话会不会变成你的遗言。”诺巴底沉默了一会,之后冷冷的说到。而大叔从这一段短暂的沉默中读出了机会两个字,果然如他所料,那位混血的少女正是眼前男人的弱点。这桩生意,在大叔意识到这段沉默的瞬间,一切都已经注定要向着大叔所想的方向发展下去了。</P>
然而大叔并不知道,这次的会面,将会卷起他所不曾料想过的风波,这场风浪将会从斯柯达尔席卷整个巴尔顿联邦,以至于根本没有任何参与其中的人能在这场风浪中独善其身。</P>
无名之人只是愤怒着,他的怒火将会焚烧掉一切阻挡他道路的渣滓,那些躲在阴暗处的卑鄙小人将会受到烈火的清算,没有人能够直视这团怒火。直到无名之人被无边的烈火给吞噬掉之前,它将持续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