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且刺耳的吼叫从这一实体中传出——不,应该称之为生物。因为在这一声骇人的吼叫之后,这只生物在海藻与藤壶之下的皮肤开始蠕动,露出了无数只诡异的眼睛。这只生物的眼睛向着各个不同的方向转动着,每一艘舰船,每一个生灵,甚至是每一道波浪,都在它的注视之下。</P>
“刷——砰!”</P>
在生物眼眸睁开的下一刻,那些巨大的触手便开始活动,在生物周边的国王军的舰船被那致命的挥击给粉碎,即使是没有被挥击给波及的舰船,也在那巨大触手引起的巨大的浪涛下给吞噬。而德里克里在望远镜中还观测到了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翼人族,在那之后也被那触手抛出的藤壶给吸附上,最后化为诡异的人干,没有一丝哀嚎的落入海水之下。</P>
“那究竟是什么生物......”</P>
德里克里呆滞的移开他的望远镜,在他的视线中,那只诡异的生物甚至都开始从它的眼球中开始发射出黑红色的射线。即使是再多么老练的海军将士,在面对这从未知晓,甚至都不曾幻想过的敌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都出现了一时的茫然与恐惧。德里克里甚至都忘记了向他的船员发出任何的指令,他只是呆滞的看着远处那诡异的生物,没有了反应。</P>
“咚!”</P>
然而就在他晃神之际,在那只诡异生物的躯体上却发生了爆炸。那是属于火药以及魔力的轰炸,那是德里克里所熟知的爆炸,那是军舰发出的魔力炮弹。而在下一刻,电台中传出了一道坚定且镇定的声音。</P>
“这里是革命军旗舰‘胜利女神’号,就在刚刚,本舰发射了高爆魔力弹。在亲眼确认后,那只生物流出了黄绿色的浓稠液体,我相信那是这只怪异生物的血液。它会流血!我再重复一遍,它会流血!会流血的敌人没有什么好惧怕的,这代表它也一样会死亡!向往着自由的勇士们啊,不要畏惧未知的敌人!幸运女神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必定所向披靡!乌拉!”</P>
“乌拉!”</P>
电台的广播中充斥着高昂的怒号声,在下一刻,革命军所有能动的船舰开始向着这只怪异的生物前进。他们或发出耀眼的魔力光束,又或是装有烈性炸药和高压魔石的高爆弹。一时间那只怪异生物的庞大躯体上发出了接连不断的爆炸,生物其自身也传出了愤怒的吼叫。它开始向着这些脆弱的船舰发起攻击,那庞大的触手每一次挥动都会击沉数艘船舰,每次从眼球中发射的射线会将船只的桅杆和甲板洞穿,挥洒下的藤壶也在确实的威胁着那些靠得过于接近的船只上的船员。</P>
然而没有任何一艘革命军的船舰后撤,他们面对这只前所未见的生物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们前仆后继,即使再多的伤亡也未能使他们的士气有一丝的动摇。在革命军船舰的攻势之下,那只生物确确实实的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伤痕,它部分皮肤上的藤壶和海藻被爆炸给剥落,露出了黄绿色的液体,那恶臭的液体甚至直接腐蚀掉了部分的船只。</P>
它在流血!它也不过只是一只畸形的生物罢了!</P>
“赤鸦号,这里是旗舰‘胜利女神’号,收到请回答。”</P>
还在德里克里震惊之余,电台传来了那名将军的呼叫声,这才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德里克里这才接起了对讲机,向着将军回复着。</P>
“来自大海对面的友人们啊,我知晓这是一个过分的要求,但是你们的赤鸦号拥有我们船队中最强大的火力,我请求你们也参与到对这只畜生的讨伐上。我向你们的老板发誓会将他的船只退还给他,但是这是一场不能妥协的战争......你们只要在安全距离发射火炮就好,只要能尽可能的拖住这只畜生的攻势即可。陌生的友人们啊,能否将赤鸦号的火力提供给我们?”</P>
咽下一口唾沫,身为船长的德里克里看向了他的船员们。而众人那坚定的眼神和略微有些勉强的笑容都已经无声的为他们的意志投下了最为关键的一票。在一次坚定的点头之后,德里克里再次拿起了对讲机。</P>
“这里是赤鸦号,我们将向你提供赤鸦号她所有的火炮,我会让她在那只生物的身上打出最沉重的一击,我保证她会从那只生物的身上撕下最肥大的肉块。使命必达,将军阁下。”</P>
“......愿胜利女神与您相伴。”</P>
放下对讲机,德里克里看向了他的船员们,再一次确认了他们眼神中的坚毅与骄傲,德里克里下达了他的命令。</P>
“全速前进!除了必要的防御,所有动力供给给火力系统!让这只畸形的怪物亲身体会下来自巴尔顿的怒火!动起来,老小子们!给这帮年轻的带翅膀的小子们瞧瞧,真正的水手是怎么战斗的!护国公保佑!不要给巴尔顿的脸上蒙灰!”</P>
“风光可不能让那帮年轻小伙子抢完了啊!检查武器!要是你们给我射偏了,我就全把你们扔海里喂鱼了!”</P>
“哈哈哈哈!”</P>
“护国公保佑!”</P>
在老水手们激昂的战吼与爽朗的笑声中,赤鸦号以着惊人的速度驶向了那只畸形的生物。在骄傲的灵魂驱使下,革命军注定将得到他们所期盼的胜利,而那些陨落的生灵绝不会低下他们的头颅发出无奈的叹息。生者将以胜利者的姿态凯旋,并且铭记这一刻的荣耀与信念,继续吟唱着属于他们的骄傲的战歌。</P>
......</P>
收起手中还在散发着热气的铳枪,确认那只庞大的生物的后背那只诡异的巨嘴再也张不开时,诺巴底才冷哼一声将铳枪重新收到了背后。丧失獠牙的野兽注定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而在确认革命军的船只开始向这只生物开始移动时,诺巴底确信他们已经夺得了他们所渴求的胜利。</P>
从半跪着的姿势站起身,已经对面前的战场失去兴趣的诺巴底扭过头,纵身从他所在的海边的崖岸上跃下,落在了水泥的海滩小径上。高处坠落造成的重压甚至使得水泥的路面开始龟裂,然而诺巴底只是淡然的站起身,向着弗里斯科最大的街道上走去。</P>
在这场内战的影响下,大量的市民选择离开弗里斯科,这条从海岸码头几乎直通国王宫殿的全弗里士革内最大最长的繁华街道,其两旁那些瑰丽的建筑里都几乎没有什么生气。诺巴底就这么走在这条宽广的街道上,一步一步的向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城堡走去。</P>
悲伤的狼,迈出了他狩猎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