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杏子现在还挂在桂花树的枝头上面呢，瓷大娘带着一群人走到的时候，那被叫做杏子的女人脑袋还悬在那半空中呜呜咽咽哭个不停。</P>

在听到有人的声音靠近之后，空灵的女声从那女人脑袋嘴里传出：“是谁？”</P>

“是大娘。”瓷大娘的声音温和又带着点点柔情，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脸上全部都是不耐和厌烦。</P>

杏子迟疑了两三秒之后又开始哭起来：“呜呜呜，大娘，大娘，我这是在哪里啊？怎么这么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P>

杏子的话语听起来是明显的稚气未脱，可看起来却已经有二十来岁的容貌。</P>

“杏子，下来。”瓷大娘伸出手，那挂在枝头上面的杏子脑袋就垂落下来，紧紧贴在瓷大娘的手心。</P>

杏子空洞的双眼之中留下两行血泪，几乎完全浸湿了瓷大娘的手。</P>

瓷大娘嫌弃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液，翻了个白眼。</P>

显然杏子没有那么容易就会被安抚好，不过三四秒之后，她又开始张开嘴哭嚎起来：“大娘，这里还是白慈班吗？我好疼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大娘，救救我啊！我好害怕！”</P>

谁料听到这话的瓷大娘立刻脸色巨变。</P>

就连小桃也是面色不太好看。</P>

小桃记得每次杏子回来的时候都说这样的话，但是这话就是杏子在死的那天说出口的。</P>

说实话，杏子的死其实不能算得上是一场意外。</P>

在白慈班里面，只要是使用年限快到的了，都会被处理掉。</P>

毕竟没有本事给白慈班带来更多的利益，那就是多一张吃饭的嘴。</P>

杏子也不例外。</P>

杏子并不是桂香镇的人，而是瓷大娘在另外一个偏远的小镇里面买下来的，之前算是在白慈班里面卖唱的。</P>

因为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没有及时得到关注和救助，所以杏子的脑子比起一般人来说要稍微迟钝一些。</P>

简单来说就是智力低下。</P>

这样的人很好操控，心思也很单纯，再加上声音一直都轻软细腻，在白慈班倒也有着不少人都喜欢她，来捧场的人也多。</P>

后来瓷大娘还是发现卖唱的钱比不过卖身，杏子也从台前转到了幕后，那一把好嗓子在一个达官贵人的手里被玩得残破不堪。</P>

杏子其实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她的心智还停留在八九岁的年纪，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男人会来到自己的房间，会爬上自己的床。</P>

她只知道每次只要这些人给了瓷大娘钱，瓷大娘就会十分高兴，隔三差五还会在这些男人心满意足提裤子离开之后进来抚摸着她的脑袋夸赞她做得好。</P>

小孩子最想要的不过就是一阵夸奖，对杏子来说自然也是。</P>

所以尽管自己不喜欢这样的事情，杏子还是一次又一次忍耐下来。</P>

杏子是死在小桃跟了瓷大娘的第二个年头。</P>

那次瓷大娘依然是喜滋滋拿着手里的铜板数着，却没有想到才刚进去没多久的人忽然出来了，边走还边对着里面啐了几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