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见状,心情也逐渐好转起来,她端起酒盏,唤沈止一声夫君,二人相视一笑后同饮,自有一番同甘共苦的情致。
高座上的沈戮正一边小酌青瓷杯中的佳酿,一边打量着台下的容妤和沈止。
公主平乐顺着沈戮的视线望去,发现废储夫妇后,立即开心道:“是皇兄和皇嫂!我这便去亲自敬他们一杯!”说罢,就提着酒壶朝长桌最尾端前去了。
一时激起千层浪,太后与皇帝终于注意到了前太子沈止的到来,尤其是太后,看向沈戮问了句:“你皇兄今日不病了?”
沈戮恭敬道:“回禀太后,皇兄病还未愈,是带病前来参宴,未上前来与太后攀谈,是怕病症坏了太后兴致。”
太后缓缓点头:“倒是像他会考虑的事情。”末了又转向皇帝:“看他们夫妻二人的衣袍还都是旧样子,遣内务那头送些过冬的物件给南殿吧,省得旁人笑你苛待了废储。”
皇帝应下后,便交由东宫去做,沈戮自然领了这命,再转眼去看桌尾,平乐已经在劝容妤喝第三杯酒,对面的几位妃嫔也趁势讨好起平乐,捎带着容妤一起又喝上几杯。
容妤不胜酒量,这会儿已经有些头晕目眩,好在平乐贪玩,忙着和其他人欢乐,也暂且顾不上她了。
容妤便悄声同身旁的沈止说道:“我有些热了,想出去透透气。”
沈止欲起身,“我陪你。”
“不要。”容妤按住他手腕,示意太后与皇帝,“你我一同离席,他们会多虑,更何况我只是去后花园吹吹风、醒醒酒。”
沈止便道:“那好,你先去,我一会儿再去后花园寻你。”
容妤点头应好,悄悄地起身离开。
出了大殿,迎面便有夜风吹来,但她酒意上头,脸颊又滚烫,就顺着长廊朝后头的花园前去,唯有那里僻静。
东宫地势她最熟悉,花园旁的小榭临水岸边,嵌岩怪奇,她站在亭内任风拂面,夜风丝丝卷发鬓,望着衣衫裙摆倒映在台下水面,一片冬水闪动华光滟滟,她惋惜去年这时,还在此处与沈止一同赏着池中金鲤。
罢了。
也都是些往事了。
她摇摇头,抬手捋发丝去耳后,却触碰到耳垂上一只翠玉珠子不见了。
忙低头去找,定是落在了来时的路上。
可残月恰时隐入云层,眼前一片暗色,她又醉得很,看不清前头,唯见一双乌皂靴进入她视线。
容妤一喜,只道是沈止寻她来了,便道:“夫君来得正好,我的翠玉耳环掉落了,你快帮我找找。”
那人没说话,反倒是摊开手掌,一抹翠绿躺在他掌心。
“原来是被夫君捡到了!”容妤顺势侧过身形,露出自己白腻的右耳,娇嗔道:“夫君快帮我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