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沈止感激不尽地迎向沈戮:“多亏殿下救了微臣一命。”
沈戮却失笑道:“皇兄何来此话?”
“方才那两人是要杀了微臣的!若不是殿下出手相助,只怕微臣已经丧命于此了!”沈止后怕不已。
“大白天的,皇兄怎说起了胡话?”沈戮道:“我怎没见到有谁想要取皇兄的性命?此处可是皇家御园里的林间,断不会有人那般胆大包天。更何况,皇兄从未结怨,如何能惹来杀身之祸?”
即便沈戮这样说,沈止也还是感到惊魂未定,他无心射猎,沈戮便陪同他一起往回。
途径小桥流水,水声潺潺,沈戮说了句:“这时节的溪水可不多见,幸好是御园里四季如春,才能供养如此之多的绿植。”
一听这话,沈止也猛地想起了张太医在昨日提及的事情,加上这会儿正与沈戮一处,就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才好。
沈戮余光瞥见沈止面露难色,低声问道:“皇嫂的身子好些了么?”
“劳烦殿下挂心。”沈止叹息道:“自打在东宫落了水后,她那身子便似虚症傍身,昨天不见好,今早微臣离开殿里时,也未见她有何好转。”
“可惜东宫办事不利,至今也还未找出害皇嫂落水之人。”沈戮极为真诚地一句:“倘若需要东宫弥补,还望皇兄直言。”
沈止沉默许久,并未吭声。
沈戮打量他一番,再道:“我会叮嘱张太医多开一些妙方来为皇嫂治病,那些药方的钱,都不会让南殿承担。”
“这……”沈止惶恐道:“怎能牵累殿下……”
“我与皇兄本就是手足,又怎能不在皇兄烦忧时出力相助呢?”
沈止表面上直道感激,可心里想的却是若是药方子长年累月却不见好,不仅要欠下东宫大笔人情,还会成为沈戮日后压制他的把柄,便不能应下这个。
可张太医提过的海棠房就不一样了,不需要俸禄就能借用,还会比药方子奏效。
思来想去,沈止终于艰难地开了口,同沈戮恳请道:“殿下,其实张太医昨日提过一妙计,是关于东宫海棠房的——”
沈戮闻言,唇边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等的,就是沈止主动提起此事。
姜太公钓鱼,钓的就是自愿咬钩的鱼。
待到射猎结束的当夜,沈戮并未直接回去东宫,而是先行去了太后那里,禀报了要将海棠房借给南殿使用一事。同行的,自然还有心切的沈止。
“侯爷心疼妻子也是人之常情,这南殿夫人一直未有身孕,怕也是虚症所致。”太后思来想去,不得不答应了此事,“好吧,既然太子没有顾虑,哀家自然也不反对南殿借用海棠房中的药浴。”
沈止谢过太后恩准,又听太后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过,叔嫂不亲授,长幼不比肩,东宫与南殿之间该有的礼数可莫要疏忽才是。”
许是听者无心,说者有意了,沈戮低头颔首,恭顺道:“孙儿谨记太后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