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之于沈戮来说,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沈止没死,太后又暗示他不准与容妤相见,容妤又瞒着他了却了一个孩子的性命,这会儿又对他以死相逼……
这一桩桩的破烂事压在他身上,真令他恼怒羞愤!
结果到了晚上,陈最便回话给沈戮:“夫人开口说话了。”
沈戮一喜,本能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谁知下一句,竟令他神色骤变。
“夫人说……她与侯爷已经和离,便是他十根手指十根脚趾端去她面前,也是与她无关了。”
沈戮忽然就大笑起来,那笑声令陈最头皮发麻。
只见他疯一般地提起了剑,急急冲出书房,亦不知要去哪里,可很快便听到暗房里传来惨叫声,陈最猜测那是南殿侯爷。
不出片刻功夫,沈戮便把两根血淋淋的手指头扔到了陈最面前,他沉声令道:“拿起给她。”
陈最喉间吞咽,探手拾起两根手指,二话不说地去了容妤那头。
沈戮便将染血的利剑扔到地上,他大刀金马地坐去椅子,抬头瞥见铜镜里的模样,脸颊上沾着血迹,他擦也不擦,只垂眸冷哼了声。
他是答应太后会留下沈止性命,但如何折磨沈止、令其生不如死,可就不是太后能管得了的了。
而看到陈最包在帕子上拿给自己的东西,容妤神色未变,只漠然地别开脸去,仍不作声。
桌案上的药又凉了,陈最对候在门外的晓灵使了个眼色,她便进屋来取药再热。
偷偷打量着主子的姿容,晓灵见容妤憔悴颓唐,眼底也乌青发黑,怕是许久没睡上过一个安稳觉了。
一想到她才刚刚小产,又要忍此郁气,真怕她会落下了病根。思及此,晓灵心疼不已地啜泣几声,端着药离开了。
又这样挨了五日,沈戮已然开始了退步,他对陈最道:“你去问她,究竟想怎样。”
陈最很快便回来,低头道:“夫人什么也不说,属下亦不知该如何能让她开口。”
这可着实令沈戮气得够呛,他想到已经无法再用沈止来要挟她了,二人和离之后,她心里必定清楚他已经达到目的,再不会视沈止为眼中钉,也就不担心沈止的生死。
本来他是气她擅自用了红花,可事到如今,他气与不气都没什么区别,她压根都不在意,竟胆敢和他对峙起来,胆子大得很。
沈戮以左手双指支撑着太阳穴,心中闷声道:她以为她的这点伎俩,就能让他低头了?他沈戮可不是个有耐心的,更不可能会顺着她的意愿陪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思及此,沈戮便喊陈最进来:“传我的令,让定江侯夫妇进宫。”
陈最一怔,“可定江侯被殿下囚在府上,数次刑罚过后已经不便行走……”
“正是不便行走,才要让他来东宫见本太子。”沈戮冷着一双阴戾的眼眸,“他便是爬,也得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