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长子送来了那镇子童来侮辱华道姑,再来是次子前往观内向华道姑致歉。
最后,便是何五娘昨夜前来哀求了。
而何五娘的视线在人群中缓缓扫过,她发现了容妤,二人眼神有短暂的交汇,如同默契的信号。
容妤向何五娘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何五娘也有了底气一般,立即对在场的所有人承认道:“没错,我就是奉了蓝府主子的命,来带这位华道姑回去府上见我家二公子的。”
华道姑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笑着摇头,并不恼怒,只心平气和地同何五娘道:“女信士,我是个修行之人,早已不问红尘之事,你怕是产生了误会,蓝府也是皇城脚下的大门大户,又怎会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呢?”
何五娘却忽然变了脸色,“道姑,不懂这简单道理的人,分明是你才对。”她走去华道姑身边,绕着她周身缓缓踱步道:“蓝府自是位高权重,蓝家老爷的舅哥在朝中做官,其嫡子又是后宫妃嫔,当朝丞相宋沅的侧妻也是出身蓝家,试问这其中的裙带关系,是否通天呢?”
华道姑面不改色,她对权势本就毫无兴致,更何况,以她的出身,又何止是通天呢?
但她不愿诉说自己的前尘,只是好心劝阻起何五娘,“信士莫要为自己做了恶果,今日之事我可当做从未发生,请信士带人回府去吧。”
“道姑今日不与我回府,怕是道观都不会太平。”何五娘冷笑道,“要知蓝府老爷最为看重的就是二公子,他的心愿就是老爷的心愿,自然就是当朝丞相宋沅的心愿,若敢有人不从,必将惹来杀身之祸。”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连羡贵妃也是听不下去的了。
“姐姐。”她低声轻唤身旁的容妤,“这户姓蓝的人家未免太过猖狂了,他们摆明了是在欺负平画,若知晓了平画的身份,他们还敢如此造次?”
容妤沉声回道:“平画已是修行之人,她自断红尘因果,又如何还能提及她过去的身份?”
羡贵妃有些担忧地小声道:“那咱们便要眼睁睁地看着蓝府将人强行抢去不成?”
容妤眼神淡漠地看向羡贵妃,她提点道:“贵妃娘娘,你该不会是忘记咱们之间的约定了吧?”
羡贵妃一怔。
容妤再道:“眼下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你若想保全了自身性命,便要听我吩咐才行。”
羡贵妃虽不懂容妤在作何打算,但她也不敢反驳,便生生咽下了想要喊人回去宫里把此事禀报给沈戮的想法。
“一切都听姐姐差遣。”羡贵妃诺诺道。
容妤转过眼,她目光落在被何五娘与蓝府仆从围困住的华道姑身上,嘴角上扬,牵扯出一丝危险而又狡黠的笑意。
她心中暗暗想着,沈戮,你很快就要体会到和我一样的切肤之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总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