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从他手里拿回扇面,继续绣着,不再言语。
沈戮则向前几步,曲起两指敲了敲屋内的陈设,从木柜到瓷瓶,都是上好的物件,就单单是一个茶壶,都嵌了金丝,他回头问容妤:“何人会给一只雀这样好的鸟笼?反正都是要关着,铁笼木笼,总归是飞不出去的,又何必造得这样金碧辉煌?”
容妤手里穿针引线,嘴上回了句:“陛下究竟想要说什么?”
沈戮不喜欢她称自己是陛下,但今日,他并不恼她,大抵是她主动请了自己来,他心情极好,便一手持着珠串,一手指了窗外的那座小榭,“飞檐红瓦玉亭了,六角高耸的屋脊上各有睚眦石兽,兽身上还涂抹着一层熠熠光辉的金粉,都是我特意要工匠仿古宫建筑造给你的,十七个工匠一同做工,三日就造了出来,如今再看,比我宫里的那些都要气派。”
容妤听着他的话,手上的针线活便不由得慢了些。
沈戮有几分感慨地说道:“你从前就喜欢这些精雕细琢的,我都记在心上。”
容妤眼里霾色渐深,直到沈戮忽然提起:“既然这里已是新的容宅,你母亲与弟弟都来了此处,便找个良辰吉日,把你父亲的尸身厚葬了吧。”
容妤猛地抬起头来。
沈戮也转回了身,他重新走回到她面前,探手托起她脸颊,手指摩挲着她细腻肌肤,轻声道:“这么多年,他尸身虽烂成了泥,但死前穿的那身衣服还在,我会命人送来你这,再安排了人手为他操持入殓,就以定江侯之名平反吧。”
容妤没料到他会有这般心思。
惊愕片刻后,她倒是墨守成规地站起身,将手里扇面放在桌案上,施礼道:“多谢陛下恩德。”
沈戮不舍得见她躬身,扶她起来,淡淡笑过:“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头了,该忘的也就忘了,总不能一辈子都隔在咱们两个中间碍着,我也不想你总是因这事而记恨着我。”
容妤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是轻蔑的冷嗤。
沈戮搁下手中珠串时,说明他已经开始有了那份心思,容妤立即察觉到他的意图,退后着说了句:“还是先用过晚膳吧。”
沈戮瞥一眼窗外天色,距离傍晚还有些时候,他是等不及的,圈抱住她身子亲吻了一阵,见她有推拒之意,他干脆把人直接按倒在床榻上,解着她衣衫道:“晚膳倒是不急,我只急着与你行这事。”
容妤揶揄般地提醒他一句:“也不急着去见你八妹么?”
沈戮这才想起平画,但也暂且没空去管,他宽了衣带,俯身与她缠腻,耳鬓厮磨间断续说着:“她如今已脱离苦海,住在你这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但脑子里总有诡异念头纠缠,便随口问了容妤一句:“宅里怎有一股子药味儿?”
容妤故作迷茫道:“你闻错了吧?”
罢了。就当是他错了。
沈戮再不多说,忙着翻云覆雨,大手掐着她腰间细软的嫩肉,恨不得统统都揉进自己的肉躯里。
“若能日夜都能这样抱着你,我也就无憾了。”他这话倒是说得情真意切。
可在容妤听来,却永远都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