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戮撩了袍子,落座在桌案旁,朝容妤探出手,握住她手腕,牵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后,方才问那五名燕山卫:“都闻出了什么?”
几人依次道:
“回禀陛下,属下闻到的是合欢花的香气。”
“回禀陛下,属下嗅到的是脂粉香……”
后面几人的回答相差无多,无非是“花香”和“胭脂”,而在小公主的身上,也是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连傅礼也说:“回禀陛下,属下也觉得小公主身上的味道与刘美人的味道极像。”话到此处,他悄悄地扫了容妤一眼,像是怕会惹她不高兴似的,毕竟是她生的女儿,又怎会像是别的妃嫔呢?但其他燕山卫也都一口咬定了相同的味道,他自然不敢在沈戮面前说谎。
沈戮在这时看向跪在地上的刘美人,他淡淡一笑,说道:“看来,绮妃也救不了你了。”
刘美人脸色煞白,她猛地抬起头,死不承认:“陛下!臣妾冤枉!这些燕山卫都是有样学样的,他们粗鄙无知,如何能闻得出正确的气味儿?更何况,这屋子里几乎都是臣妾身上的奇香,染在了小公主的身上也是无可厚非啊!”
傅礼这才明白沈戮的意思,原来,是在“捉贼”。他料想这是自己能够立功的节骨眼,便向前一步,站定在沈戮面前,躬身道:“陛下,属下斗胆多嘴一句,方才去嗅刘美人身上的气味儿时,属下也是经过了绮妃娘娘身边的,但在绮妃娘娘的身上,却没有嗅到这股香气,唯有小公主与刘美人身上的气味儿如出一辙。”
见自家队长这般说了,其余几名燕山卫也随风倒地咬定了此事。
刘美人气不可遏,她指着燕山卫们骂来,还一口唾沫吐在傅礼脸上,骂他是个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的奸人。
傅礼倒也面不改色,只恭顺地垂着头,抹都不抹脸上的涂抹,低笑一声:“刘美人如此激怒,倒也算是不打自招了。”
刘美人满面晕红,大是羞赧,气愤道:“你这奸人胡说八道!倘若我今日是贵妃,你还敢把脏水泼来我头上?分明是瞧不起我的位份,这才敢信口开河地栽赃陷害!”
“若美人问心有愧,又何必这般动怒?”傅礼反唇相讥:“毕竟,来了这舒卷宫的还有一位绮妃娘娘,可不见有何人敢泼她脏水。”
“你——!”刘美人大怒。
尚太医在这时匆匆赶到,拜见沈戮后,立即为小公主进行诊治,片刻过后,他对沈戮道:“禀告陛下,小公主是中了一种有百花酿制而成的毒,此毒很细,会循着香气渗进肌肤里,从而造成红疹,所幸发现及时,微臣煎药便可为小公主解毒。”
沈戮点头应允,冷眼一抬,看向刘美人时,他漠然道:“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刘美人支支吾吾,早已是吓破了胆,她瘫跪在地上,哀求沈戮道:“臣妾……臣妾是一时糊涂,才、才会听信了绮姐姐的唆使……”
听闻此言,不仅是绮妃面露惊愕,连容妤也紧锁了眉头。
这个刘美人,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要胡乱咬人,当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