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来,眼底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哥舒岐这时怪自己平日太娇惯他,让他以为胡作非为在哪里都是行得通的了。
便提醒道,“那柳丞相找到父汗来了。”
“他倒来得正好。”哥舒亭这话带着讽刺,仿若等候多时了。
“什么叫正好?你这不知好歹的,他十有八成是兴师问罪来的,你快点和我过去同他们说个明白,就说这是个误会。要不然——”哥舒岐斟酌着用词,“要不然就说是那姑娘非缠着你、要你带她去骑马。”
他却笑起来,“大哥,你不必吓成这样,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婚姻大事,父汗做得了你的主,他可做不了我的主。”
“都这种时候了,你讲什么混账话?咱们父汗的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才不管你是看好了哪个姑娘,总之你和我是一个妈生的,我不准你自讨苦吃去。”
哥舒亭嗤嗤一笑,“自讨苦吃?难不成他还会打死我不成?”
“虎毒也会食子。”
“食了我这个子,咱们老子的福禄也就到头了,他可舍不得。”就是在这种时候才要将他一军,否则永远都要逆来顺受了。
如此说罢,哥舒亭便迅速的大堂内走去。哥舒岐心里则是慌得很,匆匆地跟在他身后叮嘱不断。要说弟弟平日里都是很听他父汗的话的,鸡毛都会当成令箭,偏偏这回像是着了魔,怎么就敢在紧要关头违背起父汗的意愿来了呢?
他是贪玩些,也风流些,那毕竟是随了父汗。可从前他也是听话的,如今却为了个突然冒出来没几天的姑娘混账起来,竟真是鬼使神差了!
而走过了两条长廊,到了大堂前,哥舒亭见门开着,进去一看,柳丞相、柳夫人包括柳心玉在内,果然都坐在里面。察觉他出现,柳家三双眼睛齐齐向他扫来,柳丞相是不满,柳夫人是无奈,柳心玉则是带有着埋怨。
哥舒岐也赶了来,恰好看到哥舒狼王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本就喜怒无常的父汗此刻更显冷酷可惧,他脸色阴沉,定定地看着哥舒亭,低声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讲。”
哥舒岐讪笑着扯了扯哥舒亭的手,催促道,“父汗问你话呢,有什么被冤枉了的地方,赶快告诉父汗。”
“他能有什么被冤枉的,多少人看到他带着人走的,又不是我们偏要无事生非。”柳心玉心内不忿,忍不住插了句嘴。
柳丞相严厉地道,“心玉,不要多话。”
哥舒岐劝着哥舒狼王不要信那些胡言乱语,“父汗,他是怎样的品性,父汗是最为清楚了。他不会做出有损父汗颜面的事,相信这次是有哪里出了什么岔子,父汗一定要明察——”
还没等他说完,哥舒狼王立刻一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哥舒岐只好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