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我有事吗?”姜玉宁问。
“上回不是说保正姥爷要绣一身骑装么?”张保长和颜悦色的说。
“我不做,”一来姜玉宁没那个耐心绣花,二来,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不挣钱。
“我知道你不做,可是咱们镇上都找不到薛娘子这么手巧的人,自从上次你给保正姥爷做过绣活,别人的根本看不上眼。点名了让你做这趟。你要是不做,我也不好交差是不是?”
“保长,可是我家最近要盖房子,我没时间呐!”
“盖房子你也伸不上手,”张保长耐着性子劝道:“你想想薛承词秋天就得上学堂,到时候不得保正姥爷点头才行。”
姜玉宁倒不知道这件事,不是拿钱就能上私塾么,怎么还牵扯到保正了?
看她不明所以,张保长一抱拳说:“前年亭长在全镇下了一道命令,适龄孩童上学都要有个村的保正填写申请文书。没有保正担保,是没办法参加县试的?”
哦,姜玉宁明白了。
这个时代,皇权不下县,县以下的乡镇都是由乡绅来做工作,一个镇的领导叫亭长,亭长下边还有保正和保长。镇上的规矩都是亭长慢慢制定下来的,县令也不怎么插手。
说白了亭长就是土皇帝,保正就是大地主,保长算是地主下边跑腿的。
她要是想让薛承词上学,就不能得罪保正。
“保长,保正要这个骑装很急吗?”姜玉宁无奈的问。
“要等到农闲的时候才用。”
姜玉宁一琢磨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那好吧,不过保长您也知道我家失了一把火,家当都烧没了,现在手头缺钱用,这回保正的活,有多少工钱?”
“上回不是跟你说了,报酬多着呢!”
呵呵,姜玉宁可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边记着,给保正做活,基本等于白干,一件衣服忙乎半个来月,也就是给三四十文。
到底是有人中间克扣了,还是保正就给那么多无从得知。
“保长,去年秋天做的活,忙了半个月,我才捞到三十文,这要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我是真缺钱,工钱少了肯定不能干。”
“那你打算要多少钱?我看看能不能跟保正通融通融。”
虽然姜玉宁说的有道理,但张保长隐约的觉得她是变了个人,以前可从没提过工钱的事,都是给多少算多少。
姜玉宁琢磨一下,“就一千文吧!这一个月我不接别人的活,专门做这一个。”
“一千?”张保长咬咬牙,“一千就一千。”
答应的这么痛快,这个绣活水分不小哇!
姜玉宁取了布料,便重新去小树林寻孩子。
其实寻孩子是假,避开薛武略是真。
漫步在乡间小路上,清风徐徐,鸟声啾啾,孩童的嬉闹欢笑不绝于耳,姜玉宁觉得好不惬意。
她在林子边,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远远的看着小孩在林子里奔跑。
难得的找到了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忽然,树林里的孩子们一阵惊叫,四散跑了出来。
姜玉宁嗖的站起身,朝着树林里跑去。
林小武一下撞在姜玉宁身上,呜呜直哭。
“出什么事了?”姜玉宁问。
林小武哆哆嗦嗦的指着林子里说不出话,姜玉宁在孩子堆里扫了一圈没见到薛承词和薛承诗,一下慌了神,推开林小武朝着林子里快跑。
一边跑一边喊,“小词,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