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氏捂着鼻子冲到院子里,扶着回廊的栏杆干呕起来。
“这是怎么了?”林大娘忙走过来问。
“呕……”姜王氏一抬头又干呕了一下,吐出一口酸水,然后冲着林大娘抱怨道:“林大娘,你跟厨房说一声,老爷现在不能活动,吃不了什么油性的东西。”
“姜二夫人,是我家夫人给姜老爷定制的食谱,我们每天都是按照要求做的。”林大娘不卑不亢的说。
“就算是她定的,那不也得看情况?”姜王氏缓了一口气,指使夏兰,“你打盆清水过来。”
姜玉宁慢悠悠的站起身,凉凉的开口,“夏兰,站住。”
正朝着厨房跑的夏兰一下顿住脚,愣愣的看着姜玉宁,刚才姜玉宁和林小武坐在台阶上,姜王氏没注意到,这回发现她了,顿时有点怂,苦着脸说:“大小姐,老爷拉了一被窝子,我自己也收拾不过来,让夏兰给我帮帮忙。”
“伺候姜老爷是你份内的事,就不要给别人填麻烦了,”姜玉宁冷冰冰的说:“夏兰,带着小武去洗把脸找点零嘴吃。”
“是,夫人,”夏兰福礼朝着林小武招招手。
姜王氏憋屈的看着姜玉宁,眼神冷了下来。
“玉宁,要不找个人给姜王氏搭把手吧!”林大娘劝道。
“她一个人足可以照顾的过来,何必浪费人力。”姜玉宁语气坚决的说,“她如果觉得照顾不了,那就走人。我自会想办法。”
姜王氏捏着鼻子回到屋里,屋子里臭气熏天,恶心的不得了。姜文海躺在炕上,别提多狼狈,穿着一套白色的里衣,都滚上了棕黄色的污秽,炕上的被褥也都被他蹭脏了。
看见姜王氏进门,指着她呜呜哇哇的嚷嚷,显得很生气。
“你还骂我?”姜王氏气呼呼抓起笤帚打了过去,“你生的闺女都不管你,我遭了什么孽要伺候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又不是我自己生养的儿女,我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
她是真发了狠心,几下就把笤帚打开花了。
这还不解气,扔下笤帚推搡着姜文海,粗暴的将褥子拽下来丢在地上,气呼呼的嘟哝道:“他们薛家不是有钱?姜玉宁不是不差钱?谁给你洗这玩意,全都扔了得了!”
说着话又来扒姜文海的衣服,脏衣服黏在身上拽不下来,气的她扯着领口撕了个大口子。
姜文海从没看过她发疯,自己却病的身体不能动,有口不能言,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一听见他哭,姜王氏更心烦气躁,“你嚎丧什么?你恨我不死是不是?我比你年轻,就算你死了,我也活的好好的。”
他们这边吵闹的动静,传到了刘大嫂的耳朵里,连忙去找姜玉宁。
不一会儿,姜玉宁,姜夫人,林大娘全都来到了姜王氏的门外。
房门打开着,臭气直冲鼻腔。屋里的画面,简直令人不忍直视,曾经也算是风流倜傥的姜文海,此时衣衫凌乱的趴在炕上老泪纵横。被褥、碗盘都被丢在地上,弄得一片狼藉。
林大娘和刘大嫂刚要上手去帮忙,姜玉宁抬手止住,冷着脸问道:“姜王氏,你这是何意?”
“大小姐问我何意?”姜王氏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翘着二郎腿坐在炕沿上,“这是我男人,我就是这个伺候法,怎么着?大小姐看不惯?”
“你明知道他是病人,还这样对待,是怕他活的长吗?”
“哎呦老爷啊!”姜王氏拍着腿大声哭起来,“我可盼着你长命百岁呢!可是我一个人就算全身是铁能撵几根钉啊!想你一个风流潇洒的人,弄成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她在这扯着脖子使劲嚎,姜文海也在一旁呜呜啦啦的又哭又喊,姜玉宁皱起眉心里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