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小乞丐, 身无长物, 除了一身破烂衣裳,只有一个破碗、一个破布袋,外加一根打狗用的棍子。 虽然在寻常人眼中他一无所有, 但他却非常热心,急功好义, 总是喜欢帮助别人。</P>
这一天,他路过一座大宅院。宅院里非常热闹, 人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搬运东西。 而真正的主人正在前后指挥,忙的焦头烂额。小乞丐想向这样的主人要些饭食—— 如果可能的话, 能让他在宅院里住上一晚,那就再好不过了。</P>
“我可以给你饭吃, 也可以让你在我家宅院住上一晚,但你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这家的主人说。</P>
“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小乞丐问。</P>
“这两天我正在忙着搬家——就如你看到的,但是东西太多,一时间又不能全部搬走。 所以到了夜间, 总有一些贼人想要到我家宅子里盗窃东西。这样行吧, 我提供给你一顿晚饭, 并且让你住在我家的宅院里一个晚上——唯一的条件就是今天晚上,一旦有贼前来,你就帮我把他们驱赶出去,好保住我今天还没搬走的那些财物家具。”</P>
“好吧, 我答应你。”小乞丐爽快的答应下来。 实际上正如主人所说,这家确实正在搬家, 而且已经搬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零零碎碎,摆放在后院的房间里。 贼也是有的,这几天晚上没少光顾, 但因为白天搬家劳累,再加上遇贼随时会有危险, 所以主人和仆人都不愿意留在这里守夜。 小乞丐也并不在乎这些,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宅子里剩下的财物再少又有什么关系呢 ?晚上会来的贼人再凶狠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在他的心中, 只要答应别人的事情, 就要尽力做好。</P>
就这样到了晚上, 除了小乞丐, 这家宅院里就已经再无别人了。 无论是主人和仆人, 他们都已经住到新的宅院里去了。 小乞丐吃了这家主人留给他的几个馒头, 就开始拿着他的打狗棍子, 在后院里走动,来回巡视。 前半夜还好, 没什么动静, 到了后半夜, 后院院墙上面就冒出几个人来。他们东张西望, 东瞅西敲, 很明显就是所谓的贼人了。 发现了这些人,小乞丐一点也不惊慌。 他心里暗想:“多亏有我在 ,否则这家真要洗劫一次,损失惨重了。” 他也不说话, 捏手捏脚的拎着棍子挪到墙根处——不一会儿 ,那几个贼头鼠脑的人就从墙外翻了进来。 小乞丐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举起棍子就朝着他们的头部和肩部猛打下去,一时间打的他们哭爹叫妈, 头脑晕眩,倒在地上打滚。“ 别打了, 别打了, 我们求饶还不行吗?” 一个被打的贼人说,“ 你是这家的主人吗, 难道我们要偷的是你的财物? 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 就对我们下这样的毒手 ?”“怎么能说是不分青红皂白?” 小乞丐坦然道,“三更半夜随便翻到人家的宅院里, 肯定是做偷鸡摸狗的勾当。所以,就算现在打死你们也是理所应当——尽管我只是投宿在这里,只住一个晚上。”</P>
“ 原来是个借宿的, 你犯得着这样拼命吗?! 他们家主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另一个贼人问。</P>
“ 他管我一顿饭 ,并且让我在这儿住一宿。”</P>
“就为这些你就拼命?” 一个贼人说, 尽管他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 但一开口依然掩饰不住他话语里的嘲讽,“ 要不这样,你把我们放了 ,我们在这里找到的财物和你对半分, 然后我们一起一走了之——这样不香吗?”</P>
“让我和你们同流合污 你们还真是瞧不起人呐!” 小乞丐说着, 再次举起棍棒一顿乱打。</P>
看到劝说不成,这些贼人又开始威胁恫吓起来:“我们奉劝你别再动手了! 你只有一个人、 一根棍子, 但是再过一会儿,我们的同伙就会到这里来了—— 我们可是有好几十个人! 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吗? 我们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要么听从我们的建议, 和我们一起拿了财物逃走, 要么你就回屋睡你的大觉,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P>
“真的还有几十个人要过来?”</P>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P>
“也不能说完全不信。 但那又如何呢?”</P>
“你不害怕吗?”</P>
“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小乞丐想了想说,“ 记得有句名言说的好, 一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P>
“那是什么意思?”</P>
“意思就是一个贼是打, 一群贼也是照样打!” 说着,小乞丐手里的棍子又再次如雨点般滑落下去。 这几个贼没一会儿就晕了——实际上他们也不是真晕, 而是如果“不晕”的话, 那孩子的棍子就不会停下来。 不过他们说的也是真话, 过了没一刻钟的工夫,墙外面再次传来响动——就见十几个黑影出现在墙头, 探头探脑, 东张西望——显然是他们的同伙来了。</P>
“来的好不如来的巧。” 小乞丐心里想,“只要你们敢下来, 我就用我的棍子招呼你们!” 果然就在他想着的时候, 那些人纷纷从墙头跳跃了下来——可他们脚还没落地呢, 小乞丐的棍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 不要命的朝他们头上砸落下去。</P>
“这是怎么搞的, 难道我们中埋伏了?”一个贼人喊道。</P>
“到底有多少人?” 另一个贼喊。</P>
“不可能少于一百个,至少几百人。” 第三个贼喊。</P>
实际上一片漆黑中,他们一上来就被人揍的七晕八素, 头昏眼花,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可等他们清醒过来 又不由得对自己懊恼到了极点。 因为实际上对手只有一个人, 还是个矮小瘦弱的小乞丐, 而他唯一的武器,就是他手里的一根打狗棍子。你说讽刺不讽刺!</P>
“虚惊一场,弟兄们, 上啊!” 贼人首领呐喊一声, 所有人呼啦啦上前 将敌人围在垓心。 小乞丐毫无畏惧, 他施展开灵活的步法,从容不破的不断的在这些贼人的旁边、腋下甚至胯下穿行—— 敌人对他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包围圈。 而他的棍子却从上到下、 从左到右、 从360度的任意角度向着敌人攻击。就这样没一会儿的工夫,每一个贼人都至少挨了几棍, 甚至几十棍, 连首领都坚持不住了,额头上被敲起了茶杯大小的包。 他连忙喊停, 于是手下们停手了,小乞丐也停手了。</P>
“行啊小子,你身法不赖,我们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你。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P>
“要饭的时候学来的。”孩子说。实际上他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 在要饭的时候, 他经常面临别人的追打, 有的时候还要在野狗嘴里抢食 ,面临野狗群的追击——而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 自然也就有了他现在锐利的目光、 敏捷的步法和行动的爆发力。 但是匪徒首领却不相信,他哼了一声,又问道:“那你的棍法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居然能打的我们没有还手之力?”</P>
“当然是打狗的时候。” 小乞丐满怀感情的摸了摸自己手里的木棍。 这当然也是实话, 在乞讨流浪的生涯中, 在一次次被别人追打和被野狗群追踪之后,他成长了, 学会了反击——于是手中就多了根棍子。而这根棍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却是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只知道,它就像自己一只延展的手臂, 已经成为他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因为它时时刻刻陪伴着他, 帮他驱赶危险。 有它在, 他就会感觉心里无比安宁和踏实。 当然这些情感,这些贼人是无法理解的, 所以他们也无法相信孩子所说的话。</P>
“不说就算了,” 贼人首领说,“总之,现在你有两条路走—— 一是和我们一起, 在这里寻找财物,我们可以分你一份, 然后大家一起远走高飞; 又或者你回到屋里去继续睡你的大觉, 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样我们也能井水不犯河水。”</P>
“还有第三条路,” 孩子说,“我可以把你们都打倒, 交给这家的主人 ,然后送往官府。”</P>
“看来你真是冥顽不灵了,”贼人首领生气了 ,“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P>
贼人们又一拥而上, 但是没过多久, 每个人身上又挨了十几棍子。 连贼人首领头上的大包都长起了小包,倒在地上。</P>
第二天天亮之后,宅院主人带着仆人们回来了。 没错,他们是来做最后的搬运。看到倒了一地的贼人,还有一边拿着棍子毫发无伤的孩子, 毋庸置疑,大家都大吃一惊。 孩子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诉说了一遍——宅院主人本来是不信的, 但看到倒了一地的贼人, 又不由得不信 。他命人将这些匪徒送往官府, 甚至因此领取了一大笔奖金。 同时组织仆人将剩余的家产搬到新家去, 最后又向孩子表达了衷心的谢意:</P>
“谢谢你, 孩子,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你想要什么酬劳?”</P>
“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酬劳。” 孩子说。</P>
“关于酬劳你可以不要, 但我不能不给。” 家园主人想了想,“ 这样吧, 我就把我最珍贵的宝贝送给你吧。” 说完,他便命人将摆在庭院角落里的一块石头搬到孩子面前。“这是我院子里的一块假山石, 可以说价值连城, 是镇宅之宝—— 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主人真诚的微笑着。 其实这是一块他本来就不想要的石头, 以前摆在这里就嫌太碍眼, 现在搬了新的宅院, 宅院里也有新的风景石, 所以也就显得更加无用了—— 正好送给孩子做个顺水人情。 “这怎么好意思呢?” 孩子连忙摆手推辞,“ 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 正是因为贵重 ,所以才送给你啊。” 主人继续客套说,“ 快收下吧,快收下吧, 你要不收下就是看不起人啦!” 既然主人都这样说了, 孩子就不能不收下了。 他将那块笨重的假山石放进自己的破布袋里, 将袋口扎紧,背在背上, 然后起身告辞。</P>
宅院主人看着他弯曲的背影、 蹒跚的脚步, 不由露出得意的微笑——自己做事真是太妥帖了, 如果可以点赞, 他会为自己点十个赞!</P>
再说孩子背着装有笨重假山石的布袋, 离开宅院, 继续前行。 但石头实在太沉了, 而他的布袋又太破了 ,走了没一会儿,就听刺啦一声, 袋子底掉下来, 整个石头落在地上, 在上面砸出了裂痕。“ 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孩子自责道,“ 别人好心好意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我, 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他俯下身去查看, 发现石头摔裂了,裂口处表皮剥落, 露出里面一颗拳头大的紫水晶来。“ 这礼物实在是太珍贵了, 原来主人家对我这样真诚!” 他这样想着,掉头转身,朝着来路走去。 他本想把石头送回去还给原主, 但是当他回到那宅院的时候, 宅院已经人去楼空, 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了——院子的主人已经和他的仆人们搬去他们的新家住了。</P>
“事已至此, 那我只能收下了。” 孩子将紫水晶收起来, 揣在怀中, 继续前行——他要去下个镇子了。 当他走到荒野郊外的时候, 又遇到了一件不平事—— 一群劫匪正在打劫一队商人马车。 被打劫的商人显然财产丰厚 ,这从他和仆人们所穿的衣服服饰之考究,以及他们胖墩墩的身材就可以看出来。 这时,孩子就听到车队的主人——也就是商人在跟劫匪对话:</P>
“ 你们为什么要打劫我呢, 大王? 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啊。”</P>
“普通老百姓?看你们穿金戴银, 肯定是敲诈勒索鱼肉百姓的奸商啊。” 劫匪首领说,“我们在这里就是要劫富济贫。”</P>
“对呀,”首领身边一个小喽啰说,“劫富济贫, 我们就是要劫富济贫。 劫你们的富,济我们的贫!”劫匪们都疯狂的大笑。</P>
“天呐!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遭的什么难呢?” 商人双手捧着胸口,仰天叹息,“ 如果让他们把我的财产劫走,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呢。 天呐, 到底谁能来救救我呀? 谁要能帮我保住我的财产, 我就把我最珍贵的财宝就送给他!”</P>
孩子在旁边看到这种情形 ,听到商人这样说话, 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他走到商人跟前问:</P>
“需要我帮你退敌吗, 以便保住你的财产和性命?”</P>
商人打量了孩子一眼 ,看他衣衫褴褛, 手里只有一根棍子, 不由唉声叹气道:“ 孩子, 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 不用参与到这无谓的争斗中来。 如果害你在争斗中丢了性命, 又是增加了我的罪过。”</P>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认为我能帮助你,” 孩子说,“但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 就算不能保住你的财产和性命, 也请至少让我尽一份力吧。”</P>
“那好吧,”商人说,“ 可是你要什么做报酬呢?”</P>
“我帮人从来不要报酬。” 孩子说。</P>
他这话商人当然不信——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信不信,似乎也影响不大。 看商人默许答应下来,孩子就提着棍子走到劫匪们跟前:</P>
“来吧, 我不欺负你们, 你们一起上吧, 这样我也不用手下留情!” 劫匪们如同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 全都哄堂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几乎喘不上气。</P>
“对付你这样的小不点, 我们一人一口吐沫就够了。”匪徒首领说。</P>
“是的,我们一人一口吐沫就够淹死你了。” 先前那个首领的应声虫也说。</P>
孩子一点也不生气, 他拿着打狗棍子冲进匪群之中, 棍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不要命的朝他们头上砸落下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 这几十个匪徒每一个人至少挨了几下甚至十几下棍子。</P>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匪徒喊道 ,“我们可是有几十个人呐! 而对方只是一个小不点,一个矮小瘦弱的小乞丐! 他的唯一武器只有他手里的一根打狗棍子! ”</P>
匪徒首领也挨了几下, 他的头上已经起了好一个大包。 此时所有人一起呼啦啦围上来, 将小乞丐围在中间。 孩子毫无畏惧, 他施展开灵活的步伐, 不断的在这些敌人的腋下、 腰间甚至胯下穿行—— 敌人甚至无法对他形成有效的包围, 而他的棍子则从上到下、从左到右 、360度无死角展开攻击。 一时间,所有的匪徒又至少挨了几棍, 甚至十几棍, 连首领都坚持不住了, 急忙喊停。</P>
于是小乞丐也停了手, 双方对峙。</P>
“说吧小子, 你的身法跟谁学的?” 匪徒首领问,他可不相信一个乞丐能有这样的本事。</P>
“要饭的时候自己悟的。” 小乞丐实话实说。</P>
匪徒首领当然不信他, 他哼了一声又问:“那你的棍法又是从哪儿学来的?”</P>
“当然是打狗的时候。” 小乞丐用充满信赖感情的手摸了摸自己的木棍——这当然也是实话, 不过匪徒首领依然是不信的——他认为小乞丐就是在骂他们是狗。</P>
“好吧, 既然不愿意说就算了。” 匪徒首领说,“现在你有两条路走, 一是和我们一起在这里抢劫财物 ,我会分你一份,抢劫完后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又或者分道扬镳; 再或者,你继续走你的阳关路, 不要管闲事, 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好过。”</P>
“还有第三条路,” 孩子说,“我可以把你们都打倒交给受害人, 然后送往官府。”</P>
“看来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匪徒首领生气了,“ 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说着他一打招呼,手下们再次一拥而上—— 这次又鏖战了许久, 直到所有人都被棍子打倒在地, 倒在地上呻吟叫唤, 不能动弹。 商人和他的仆从们就在旁边有惊无险的观看着这一幕, 不用说, 他们都是大吃一惊,下巴几乎掉在了地上。</P>
商人连忙命他的仆人将这些匪徒捆绑起来送到官府,因为他知道还可以借此领一大笔奖金。随后他又走到孩子跟前, 向他表示最衷心的谢意:“ 谢谢你, 孩子。 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 你想要什么酬劳呢?”</P>
“ 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酬劳。” 孩子再次重申。</P>
“关于酬劳,你可以不要, 但我不能不给。” 商人想了想,“ 这样吧, 我就把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送给你吧。” 说着,他命人从车队后面那辆最简陋的马车里把一个女孩儿叫出来。 这孩子全身裹在一件粗布麻沙里面, 看不清她的面容和身体。</P>
“这是我跟前最受宠爱的侍女,她在我心中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现在我就把她送给你了, 希望你能够好好对待她。”商人真诚的微笑着, 转头对女孩儿说,“ 快去吧,快点儿走到你新主人的身后去!” 那女孩儿就往前走, 走了两步, 忽然身子一歪, 差点儿倒地。</P>
“她的腿是瘸的。” 孩子说。</P>
“她的一条腿是有点瘸, 但这依然不妨碍她在我心上的位置。”</P>
商人正说着,女孩儿把头抬了起来。 她脸上的面纱滑落, 就见满脸都是麻子坑,仿佛陨石群坠地, 可以说没有一处好地方。</P>
“她的脸真难看。” 孩子说。</P>
“虽然她的面容不算姣好,可是心地善良, 所以在我心中她依然是最受宠爱的那个。” 商人连忙解释。</P>
“好吧, 或许我多看几眼就会习惯吧。” 孩子自言自语着, 再次瞅了那个侍女一眼。这次就发现她的眼睛里面只有眼白, 不见瞳孔。</P>
“她还是个瞎子。”孩子说。</P>
“她只是视力不好, 可就算什么也看不见, 她依然是我最爱的珍宝。” 商人连忙说,“ 现在孩子,她就要跟着你了。 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就像对待你的兄弟姐妹——尽管她一条腿是瘸的, 脸上满是麻子, 双眼还是瞎的。”</P>
“可是我要她跟着我有什么用呢?”</P>
“她能帮忙照顾一下你的生活起居, 在你旅行的路上,也多了一个聊胜于无的伴侣——至少她还能陪你说说话呀。”</P>
商人说话的时候, 那侍女就朝着孩子走去——她想要抓住孩子的手臂, 孩子连忙躲开。</P>
“可这酬劳实在太高昂了。”孩子说。</P>
“正是因为高昂, 所以才配得上你的贡献。” 商人继续下套说。</P>
其实这个侍女是商人顶顶不喜欢的一个。 当初他是喝多了酒,才从奴隶商人那里买来的—— 买来后发现既是瘸子又是瞎子, 脸上还长满了麻子——所以他一见到这个婢女就心里来气 ,但是既然买来了总不能随意丢弃—— 现在好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送出去, 既报答了别人, 又让自己放下了一块心中巨石,摆脱了郁闷。 这完全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情。</P>
孩子看没有办法推辞, 只好领这位瘸腿的瞎眼姑娘上路了。 当他们走出一里地的时候, 那姑娘忽然甩脱了孩子的手臂,快步向前面走去。 她的步伐稳健而有力, 快捷又不失优雅。</P>
“你不是瘸子!“ 孩子吃惊道。</P>
“你才是瘸子,你们全家都是瘸子!” 女孩气嘟嘟的说。</P>
又往前走了一里地,那女孩儿侧耳听了听,发现后面没人追来, 就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那是一张薄薄的像是面皮一样的东西, 摘去之后,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蛋立刻出现在孩子面前。</P>
“你也不是麻子!”孩子惊讶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