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摇摇头,“就算有任何猜测也不能作准。要知道我们做勘察的最重要的便是看证据,而且必须是确凿无疑的证据。但是,”他顿了顿,“那件事之后我明白了,还是上份儿保险为好,至少对自己有份依托和担待。”
“您想的非常合理也非常正确,本公司的保险业务绝对让您满意,无后顾之忧。”
签完合同,送走客户,我忽然对其脱险的原因产生了一个猜测——当然,仅仅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更别提什么确凿无疑的证据。或许正是因为他撞倒了酋长,所以才逃脱一死。
尽管我没去过非洲,也没见过什么原始森林、食人部落,但总感觉在那样的文化氛围中酋长相对于其他成员有着不能冒犯亵渎的绝对权威。换而言之,应该是接近神的存在。冲撞神的只能是神,而神是不能被亵渎杀死甚至烹饪的,因为酋长要维护自己的权威。因此这幸运儿才能幸运的被送到安全地带,毫发无损。
这的确可以算是一次幸运的冒险。
钱德坐在电脑跟前,漫无目的的搜寻着,但总是感觉精神无法集中,心不在焉。小西送的礼物,那尊蜡质的牛头人身像就在靠近鼠标的手边,现在,它正躺在那本从独角兽联合公司得来的奇怪故事书的封皮上,悠然自得的仰面朝天。
还是不能搜到关于独角兽企业的任何资料,哪怕蛛丝马迹。
坐在冒险家面前的客户,是两位目前在国内知名的非主流游泳健将。她们也是母女俩。母亲曾在十四岁的时候靠一己之力游过了某知名海峡。现在,她的女儿也已经十四岁,做母亲的希望女儿再创自己当年的辉煌。
“这样说来,您是想要为女儿办理保险业务?”我试探着问。
“是的,为了她能够独立渡海顺利。”母亲考虑着措辞。
“这完全有必要。”出于职业本能,我立刻应激反射一样的附和。
“要知道,我渡海那时并没考虑过为自己做宣传,只有父亲和他的助手坐着橡皮艇随行。”做母亲的说话还是小心翼翼,“但现在时代不同了,我女儿一旦渡海,新闻媒体就会在全程中随船报道,甚至会派出直升机跟随拍摄,现场直播——这压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我可以想象。”我立刻点头赞同。
“是的,所以才想到为她上保险。”
“但,我们公司可无法为贵千金的横渡失败负责。”
“这个你大可放心。”母亲笑着点点头,“我只是想就关于安全方面投保。”
“那您找本公司就是找对人了。”我暗中松了口气。
客户走后,我和往常一样倚在沙发椅里,开始进行无谓也无害的联想。母亲为女儿投保,目的是要保证其“独力”渡过海峡,因为自己曾经“独力”度过海峡——至少她自己是这样以为。但我总觉得其实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渡过海峡,至少是表面上她独力渡过的那个——至少“独力”不行。假如那时她的父母没有随船的话……其实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为自己上了一份最好的保险。所以,以此推想——
我拨通了做母亲的电话,给出了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