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过分。”水生安慰这个小兄弟,“我们只是教给他如何去体谅别人。”
几天以后,下雪了。
因为结冰,船已经不能到湖上去。这让水生开始思考今后的生计。
“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在城市找到更好的工作呢?”他偶然问自己,之后这个想法便一直在脑中萦绕不停,徘徊不去。
一天下午,水生看到以前那位毛先生正在大厅前台和自己的老板说话。姓毛的显然苍老了很多,鬓角多了许多白发,显得激动而且神经质。
“这就是那个孩子。”老板指着水生说,并且招手叫他过去。
“好的,年轻人,我想你知道真相——至少一部分。”毛先生神情激动。
“您是说前些天我们这儿的那位住客?”
“是的。”
“是不是他骗了您?”
“不是他,是他们——还有那个姓安的。”
“他们卖给的你的矿场是假的?”
“是真的,但文件是假的。”
“原来如此。”水生陷入了沉思。
“好吧,如果你知道什么,请全都给我说出来!”
“我说。”水生想了想,把自己碰见那两个人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说完,他发现毛先生的眼神已经黯然呆滞。
“我是个笨蛋,我是个笨蛋!!”他喃喃自语。
“他们是怎么找上您的?”老板好奇的问。
“是我找上了他们,在报纸广告上,说有矿场想要转让——我是个笨蛋!”
“然后那个姓安的——当然那可能不是他的真姓,就找上你了?”少年好奇的问。
毛先生点点头。
“是的,他对我说他是帮朋友登广告,还说能帮我省下一笔钱——当然,只要给他一部分好处费。”
“他是吃两头——是想吸骨食髓啊。”老板同情的说。
“是的,但我上当了。我同意给他两万好处费,于是他就同意帮我给他的朋友压价。他说他的这个朋友快破产了,需要钱救命,加上他的关系,一定能大幅度杀价。然后我自己经营也行,卖高价也行——因为他有许多客户,也需要这个矿场。”
“真是够简单的,这计划。”老板说。“因此你就来这见这个快破产的客户啦?”
“是。姓安的把我领了来,我来之后,就如你所知的,上了他们的当。我真是个笨蛋!”
“真是糟糕,”水生说,“难道你连骗子们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没有,他们好像变成了空气,忽然唰的一声就消失了。我曾经试图找他们,问过很多人,也报了警,但是都没用。”
“或许他们已经到了几千里以外,拿着你的钱在逍遥快活了。”老板说。
一想到自己的辛苦钱已经被拿去“逍遥快活”了,毛先生立刻全身发抖,脸部抽筋。“逍遥快活,他们拿我的血汗钱去逍遥快活?”
“很抱歉。”老板说,“事实明摆着。”
毛先生叹了口气。
“算了……都怪我自己贪心,咎由自取。谁让我是个笨蛋呢……”
“别过分担心。”老板宽慰他说,“警察会找到他们的,迟早会。”
“也有这个可能,但是我已经不抱幻想了。”
“那好吧,那就认定你的钱永远都找不回来了,”水生说,“但是人应该向前看,再去挣回来不就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