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首公孙衍眉头微皱,双目凝视着魏惠王魏莹。
作为魏王谋臣数年,魏惠王魏莹的无知和自大,给魏国带来巨大的灾难,马陵之战的惨败即是如此造成。
然而,作为谋臣,作为谏官,公孙衍始终秉承恪尽职守的原则,为人臣,与君分忧。
面对君王的固执,更要仗义直言。
“禀告吾王,”公孙衍缓缓说道,“戎狄虽为蛮夷,但其勇过人,其力挡山,凭骑兵之迅,来去如蝗灾卷席草木皆枯。”
“句注塞于对赵国之重要,堪比函谷关对秦国之重要,两者同理。此戎狄可破句注塞,非同小可,吾大魏尚且难以攻破函谷关。此戎狄之强,断不可小觑了。”
魏惠王魏莹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公孙衍的话:“公孙犀首,你多虑了。孤凭大魏武卒,难道还惧怕那些蛮夷戎狄吗?”
公孙衍沉思片刻后郑重地说道:“吾王,赵国北地胡乱,若胡人真的大举入侵,晋阳危矣。晋阳一失,赵国门户大开,到时胡人即可长驱直入,对中原诸国都具威胁。”
“那赵国岂有灭国之危?”魏惠王追问道。
“若戎狄继续南侵,赵国不敌,晋阳失陷,则吾国与韩国领地面临戎狄入侵之危!”公孙衍继续分析道。
魏惠王闻言, 神色凝重起来,若戎狄真能踏平赵国,下一个目标,必然便是魏国与韩国,公孙衍说得也是句句在理。
公孙衍看到魏惠王略有动容,趁热打铁道:"吾王,若奏报属实,赵国北境已成废土,其军民流离失所,国力大损。赵国已非吾国对手,今后赵国也无实力与吾大魏争锋!”
“吾国,可以首垣邑等十二邑所失领地向赵侯索回,以派兵助其抵御戎狄。"
"嗯?"魏惠王眉头紧锁,"助赵抗胡?岂不是便宜了赵侯。"
"非也。"公孙衍摇头一笑,"赵国自顾不暇,岂敢南顾。待胡人退去,赵国元气大伤之时,便是我大魏北伐赵国之良机。此谓扶弱抑强之计也。"
面对公孙衍的献策,魏惠王略有所思。
他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凝视着诸国地图,似在深思熟虑。
良久,魏惠王转身面向公孙衍,严肃地说道:"公孙犀首,戎狄在赵国之北,离我大魏领地尚有距离。"
“你觉那赵侯会让孤的大魏武卒穿行于赵国境内?况且吾魏与赵国为仇敌,那首首垣邑等十二邑本就是孤的领土,何须向他索回?乃需其主动归还。”
一提起公元前343对战赵国的战败,魏惠王魏莹就心中苦闷。
“此事无需再提,赵国之危,非吾大魏之危!”魏惠王魏莹扶手而起。
公孙衍看着魏惠王表情微怒,心中不禁暗叹,魏王倔脾气又上来了,他听不得臣子跟他唱反调。
他知道,此刻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但心中的担忧却愈发浓重。
当然忧虑的可不只有公孙衍,现在的赵国国君赵肃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赵国副相兼御史肥义,率8万赵军向库赛特长生天神女投降,阳曲邑自然也被库赛特军占领了。
鞑乌图几马换骑,一路跑了四天,才将赵国北方战线失利的消息回报邯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