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干嘛呢!”
“臭小子找死啊!”
“谁他娘的拽老子金领子!赔得起吗!”
“诶呀~这只鬼好坏,怎么还拽人家腰封呢~”
………
星朗仿佛听不到那些鬼的咒骂唏嘘声,只一个劲儿地往圈子中间闯。而当他终于闯进圈里面,摸到了那张略微有点湿潮冷气的黑木方桌的桌沿时,也在长桌对面那头看到了一个人……不,应该是一只鬼。
这鬼戴着个银光璀璨的面具,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他倚靠在梳背扶手椅上,手里的玉扇摇得漫不经心。
当他跟星朗对视上的时候,那双泛着冷白光晕的手明显地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先前的散漫姿态,若无其事地继续扇自己的扇子。
他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只透过面具的眼睛孔洞打量着对面的星朗。
星朗先是诧异地定了定,目光扫过桌面中央还没来得及掀开盅盖的黑色器皿,然后摘掉了腰间挂的一枚银白色的佩饰,撂到了桌子上。
配饰在桌面上弹了几下,最终停在了盅具旁边。
这下子,四周叫嚣连连的众鬼纷纷安静了下来,都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明物种,以及他撂在桌上的似乎价值连城的配饰。
“还没开盖呢是吧。”星朗盯着男子的面具,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将那张面具击碎。
旁边一个山羊胡的小个子男子朝星朗一笑,指着桌上的配饰道:“这位鬼公子,您这宝贝是.....”
他欲言又止,为难地转向梳背椅上带着面具的鬼,低声道:“大人,这怎么办呢?”
面具鬼看了一眼桌子中央的配饰,朝山羊胡抬了抬手,山羊胡即刻露出了然的表情,再次转向星朗道:
“咳,这位公子,您这宝贝押的位置不偏不倚,这可把咱给搞糊涂了,您是要押大还是押小呢?”
星朗嗤笑出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震得桌上的银票子堆抖了三抖,盅具也跟着晃了晃,他霸气道:“押全骰!”
“什么?!”
山羊胡惊呼一声,众鬼也都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山羊胡道:“这......这下注不合规矩呢。”
星朗道:“我的押注之物也不合规矩,庄家不该水涨船高,随机应变嘛。”
山羊胡捏了把汗,赔笑道:“那公子说说,这规矩要怎么变呢?”
星朗看向周围的众鬼,道:“他们自然还是按照庄家您的规矩押注,至于我嘛,得另辟一条道。若我押中了全骰,那个鬼,要归我。”
他说着,抬手直指对面。
在场所有的鬼都顺着星朗的手指看向稳坐不言语的面具鬼,一个个都瞠目结舌。
山羊胡“咯咯”地憨笑,指着西边另一座气派的楼宇说道:“公子只怕是走错地儿了,您要是想寻欢快活,隔壁鬼倌儿多得是,唱曲儿的、奏乐的、陪酒的应有尽有,而且您这件宝贝怕是赎七八个鬼倌儿回去都不成问题。可咱这儿是赌坊,且历来只赌冥钱,若是输光了、欠账了,只要赔上您的功德气运就好,咱不赌身家性命,况且您看中的这位......”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具鬼合上了手里的扇子,发话道:“若是没押中呢。”
这熟悉的音色像是贴着耳朵的鸣钟,震得星朗心脏砰砰狂跳,他说道:“若是没中,这件配饰归您所有。”
面具鬼没再吭声,只拿扇子指了指桌子中央的盅具,意思是要开盖。
山羊胡的吊眉耷拉了下来,跑到面具鬼跟前,躬身耳语道:“不是,大人怎么跟着他胡闹呢!”
面具鬼却气定神闲道:“放心,输不了,那件配饰应该够给你的无常间再添个三、四层。”
山羊胡见钱眼开,顿时有了信心,二话不说走上前就准备揭盖。
面具鬼把扇子放在桌面上,要去拿桌上的茶,可当他的目光再次瞥过桌上的那块银光发亮的配饰时,竟然看到些熟悉的花纹样式……他倏地顿住了……
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急忙抬手制止道:
“等等!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