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刚落,一个赤发苍鬓,身穿紫袍金纹的男子出现在他身后。
“贤远,坐吧。”贤思真君缓声道。
“本座六道,贤远这人已经不在了。怎么,浩然书院的老祖,今日找本座前来,所为何事?”六道魔君身后大氅一撩,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叙叙旧罢了。”贤思真君收回了鱼竿,将蚯引挂上了鱼钩,又挥杆抛入了江郑
而后他将那鱼竿插在了碎石缝中,起身走到江边蹲下洗了洗手。
待洗净后,他翻手取出了两坛酒走回来,将其中一瓶放在了靠近六道魔君一侧,缓声道:
“你我同时拜入书院,如今却分道扬镳,着实是世事无常。昔日两个身具抱负,欲使世间再无不公不正之事的年轻人,现在却驱使着座下的弟子一个个地去送死,自身成了这些后辈的灾祸源头,来也是可笑!”
“你还是如此真,只要有饶地方,就有高低贵贱,就有不公不正之事。昔日之言只作笑谈罢了!”六道魔君取过了一坛酒,将瓶封拔掉,抓着坛边,大口饮下。
只见溢出的酒水从嘴角流出,沾湿了前襟。
“这般干脆,不怕我在酒中下毒?”贤思真君笑道。
言罢,他翻手取出一酒盅,斟酒慢饮了一口。
“老子倒是希望你下毒。就你这样子喝酒,娘们一个,不是大好男儿!”六道魔君将半空的酒坛一放,重重地砸进了石郑
“你这样子才是斯文扫地,江湖草莽,无半点风度!”贤思真君反驳道。
“酒也喝了,今日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看你在这里钓鱼?别钓了,你这人运气不好,不会有鱼上钩的。”六道魔君沉声道。
“这可不一定!”
话一完,只见那竿尾轻抖了起来。
贤思真君快走几步,连忙抓住了鱼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中一浮一沉的鱼漂。
只不过那六道魔君随手一摄,一块人头般大的石头便落到了江郑
彭地一声,水花高高溅起。
贤思真君将鱼竿一扔,以衣袖擦了下脸上的水迹,而后转头怒道:“少白头,这次你过分了啊!”
“急什么,等下直接从江中抓几条,就当做自己钓上来的,如此不也一样?”六道魔君轻哼了一声。
“这能一样吗?”贤思真君怒气更胜了几分,仿佛自身尊严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还又来回碾了好几下。
“老子知道你急了,不过你先别急。那孟家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六道魔君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一听此话,贤思真君脸色顿时沉了几分,问道:“真要如此?如今孟师叔早已坐化多年,你就不能放过孟家一马?”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如今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苦苦求饶炼气修士了,那老家伙得冠冕堂皇,什么自古正邪不两立,一切都是为了书院,可暗地里以我父母兄弟姐妹为质,以我全族为要挟,有些事情做错了,那就要认!不报,地不报,那我自己来!你以为你是谁啊,能时时刻刻在他们身边吗,能护住他们几年?”六道魔君赫然站起,脸色也阴沉如水。
“孟家现在是泽友当家做主,他们已经改了很多了。”贤思真君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