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今日起得太早,回去的路上,苏檀只觉得昏昏欲睡。
“秋蝉,咱们府里的车夫,技术可真不错,怕是得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夫了吧吧?”她单手支着下巴,眼睛几乎都要闭上了。
秋蝉转头看着她这般悠然闲适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倒也不用二十年的功夫,但给夫人驾车的车夫,的确是府里数一数二的。”
苏檀没有细想,点了点头,“怪不得把车驾得如履平地。”
秋蝉挑了挑眉,心想这之所以如履平地,让人坐的如此舒适,可不单单是因为车夫,和马车本身也是有极大的干系的。
若是旁人怕是早就发现了这马车的玄机所在,可偏偏殿下的这份用心,在眼前这位这儿……
只殿下自己不说,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怎么好去多嘴呢?
眼看着苏檀就要撑着睡着,突然马车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苏檀差点一脑门磕上去,好在秋蝉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抱紧。
等到震荡停下,整个马车的身子已经彻底歪向了一边。
“夫人没事吧?”秋蝉眼神担忧。
“没事。”苏檀摆了摆手,整个人都有点懵。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秋蝉一把抱进了怀里。
见苏檀脸色还好,秋蝉暗暗松了一口气,朝外面道:“怎么回事?”
她话音刚落,外面立马传来一阵孩童的啼哭声。
苏檀脸色微微一变:“怎么回事,不会是……”
秋蝉表情也有些许错愕,眸子闪了闪:“夫人在车里等一会儿,奴婢出去看看。”
方才的阵仗不小,马车外此刻已经围了不少行人。
秋蝉一出去,便看到地上坐着一个约末七八岁大的,正嚎啕大哭的孩子,马车离他倒也还有些许距离,倒也没有受伤。
但马车却有些惨不忍睹了……
许是为了避开这场悲剧,整架马车有半个身子已经悬空,若非有一旁的屋舍作为阻挡,只怕是要彻底地翻了过去。
秋蝉心里一紧,几步走到那已经下了马车的车夫面前:“怎么回事?”
“秋蝉姑姑。”那车夫看起来似乎还处于惊吓中,脸色都有些发白,“刚刚走得好好的,这孩子突然钻了出来,为了不伤了他,我只有,只有……”
他话虽有些语无伦次,但看看眼前的场景,秋蝉也能够将方才发生的一幕想个七七八八,确实也是惊险,若非躲得及时,只怕这孩子……
看着围拢的人越来越多,秋蝉顾不得继续细问下去,走到孩子的身边,声音尽量柔和,“孩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孩子似乎被吓着了,哪里听得进秋蝉的话,整个人直打哆嗦,声音听得越发的大了。
瞧此情形,围观的百姓也忍不住皱起眉头,纷纷指责起来,“还问什么啊,这孩子显然是吓着了,赶紧给他找个大夫看看才是正经事。”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秋蝉看着那全然不听自己话的孩子,又看了看马车的方向,眸子闪了闪,拔高声音问道:“诸位父老乡亲,我并非不想带孩子去看大夫,只眼下也有要事在身,可有人识得这孩子的亲人?”
秋蝉话音刚落,人群里便传来一道叹息声,“哪有什么亲人,他爹娘在年头的时候都病死了,就一苦命孩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