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秀三人受男主人甲热邀请,进得屋内,甲热请出老父与向巴谈论佛法,陆景秀则望着多吉逗弄甲热与拉珍的孩子,孩子三四岁的模样,十分顽皮淘气,甚得人喜爱。
那孩子见家中来客,兴奋异常。正装傻耍怪逗的多吉哈哈大笑之际,拉珍走进屋内,叫众人去外屋吃饭。原来片刻的功夫拉珍就已做好了饭菜。
几人分宾主坐好,互相客气一番吃起饭来。甲热见向巴只夹面前那盘素菜却不吃肉,只道向巴碍于身份不便伸长筷子,把一盘羊肉推到向巴近前道:“上师,这乃是数日前家中一只病死的羊身上的肉。”向巴虽不喜吃肉,但也不能拒绝,忍着不适硬吃了一块肉。僧人不能拒绝施主施与的食物,如果对施主说不吃,那便是犯了佛门的戒律。
甲热拉珍看出向巴的不喜,便不再劝说向巴,便让陆景秀多吉二人多吃多喝。陆景秀看在眼里暗中摇头,思道:“若是同样不喜吃肉的次旦师叔在次,定然不会如此尴尬,师叔定然会笑着对甲热说;“老衲虽然吃肉,但却更喜欢吃青菜呀!”不犯戒律又不为难自己。”
多吉则没有看到向巴的尴尬,只顾着低着头一通狼吞虎咽,甲热拉珍看他的模样心中很是高兴。藏民多是热情好客,甲热拉珍更是如此。一家人又崇尚佛法,如果没有招待好路过来到他家的僧人,夫妻会愧疚数日。
吃过饭后,向巴欲走,甲热拉珍及老父则极力挽留,更是以学习佛法为由。向巴无奈便带着陆景秀多吉留了下来。
多吉一声欢呼,知道晚上还能吃一顿肉,没准明早还能再吃一顿,高兴坏了。
傍晚,甲热和他父亲在与向巴谈论佛法,陆景秀和多吉在一旁静静聆听,陆景秀偶尔插言,多吉则是完全搭不上话。
几人正在谈论间忽听外面传来吵闹声,吵闹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多吉忍不住道:“刚才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甲热的父亲哼道:“还不是那烂陀寺的几个败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向巴问道。
甲热叹道:“上师你有所不知,我们部落有户人家,这户人家如同我家一般爱好佛学。这家的男主人更是位在家居士,可前不久被人打死了。”甲热说道这里长叹了口。
多吉惊讶道:“让谁打死的啊?怎么回事啊?”
甲热便缓缓把事情原因经过都说了出来。
原来此地有一在家居士,名叫拉巴降央。(在家居士可以理解为佛门的俗家弟子,可以结婚生子。出家修行为僧在家修行为俗。)这居士降央是在此地东去三百里外林芝地区的烂陀寺修行,逢年过节便返回家中,在家中待上月旬后就回到烂陀寺继续修行。半年前降央以想念妻儿为借口便从烂陀寺返回家中,在他走后十数日烂陀寺的一长老却是发现寺内的宝物法器“嘎乌盒”被人掉了包换成了赝品。
这“嘎乌盒”乃是烂陀寺多年传承下来的重要法器,丢失后让寺内一众高僧修士压不住心中佛火。烂陀寺高僧如云,放宝盒的地方更是有人把守,外人没有谁能有如此本领,能潜入进来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宝盒掉包,所以烂陀寺一致认为是有内鬼把宝盒盗走。
便把当天当值看守“嘎乌盒”的僧人扎西郎措审问一番,一番调查之后,查出了宝盒是降央以郎措好朋友的身份、欺骗了郎措后所盗。
烂陀寺连忙派出众僧下山寻找,众僧来到了降央家中寻找到了宝盒,便押解降央打算回寺。而此时不远处一个村落的奴隶造反,这伙奴隶杀死当地的领主后便到处游荡,正好游荡到了甲热、降央所在的村落,正好碰见了带着降央欲返回烂陀寺的一众僧人。
一番打斗后,几个烂陀寺的僧人被这伙仇视喇嘛的奴隶全都杀死,降央和宝盒也不知所踪。这伙奴隶也被这片村落的领主率兵打残,四散而逃。
烂陀寺知道此事后又派出两伙僧人下山寻找宝盒下落,一伙来到降央家中打探消息、一伙前去寻找四散而逃的奴隶军。
来到降央家中的不是旁人,正是降央生前好友扎西郎措的儿子扎西巴桑,巴桑的父亲因被降央欺骗,弄丢宝盒受刑而死,为此巴桑心怀愤恨。(烂陀寺有嗣代传承形式,也可称为家族传承,包括父子相传、叔侄相传、兄弟相传等。)
巴桑和两位僧人来到降央家中打探消息无果,见降央家中只有降央的妻子麦朵及一个六七岁的儿子,又颇有家财便心生贪念,便以降央害死了父亲为由,用各种借口吞并降央的家财。降央的妻子麦朵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就算没有丈夫做错了事理亏在前这码事,也无法对付这三个烂陀寺的僧人。见付出了半数家财后三个僧人还不离开,无奈之下便去寻此地的领主寻求帮忙。
却不曾想这领主邓珠早已窥视麦朵的美貌已久,早想一亲芳泽可碍于降央在村落颇有名声,不敢用强,怕再引起民愤发生暴乱。此时的藏区比中原还有不如,奴隶农奴造反暴乱事件层出不穷。
领主邓珠见麦朵前来寻求帮助,看着美貌如花穿着得体的麦朵,故意露出一副犹犹豫豫、能解决却又不能解决的表情。麦朵见来回扫视自己身体的邓珠,立即明白邓珠心中所想便,伤心离去。
邓珠见此恼火不已,第二天便派人与巴桑三人沟通。巴桑本还有些惧怕、怕此地的领主邓珠出面干涉,此时得到邓珠的指点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麦朵一天不卖出去十只羊、给他羊钱他便恐吓要杀掉麦朵的孩子,一命抵一命,抵他父亲的命。
听完甲热的话语多吉忍不住道:“那降央麦朵没有亲戚朋友吗?怎么不出来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