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吻(1 / 2)

郁南石新 郁南石新 2092 字 6个月前

郁南没有料到这一巴掌会结结实实打到宫丞的脸上。

他可以揍人,可以过肩摔,男孩子发泄怒意有很多种方式,扇耳光却不是他的初衷。郁姿姿小时候告诉他,打人不打脸,因为会伤了别人的自尊,从而引起对方更大的愤怒,于事无补。郁南一直觉得很有道理。

他担心宫丞会因为这一巴掌更加恼怒,他觉要是打起来,自己应该是打不过宫丞的。

谁料却听见这样的问话。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郁南掌心都还在火辣辣地疼:“什么?”

宫丞蹲下身体,郁南不让他检查,他无法知晓郁南后面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人动过。热气蒸腾中,他的眉眼似乎也染了雾气,黑得更浓。

那里面有一汪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在暗暗沉淀。

“你和那个姓段的小子,发展到了哪一步?”

郁南听明白了,宫丞以为他和段裕寒在一起。可是,这关宫丞什么事?

于是郁南当然毫不客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和你有什么关系?”

宫丞松了手,蓬蓬头便沉进了浴缸里。

大手捧着郁南的脸,用拇指摩挲那在热水中蒸得殷红的唇瓣:“他亲过你了。”

当然没有。

郁南知道只差一点。

段裕寒是笨蛋吗?他明知道这样做自己会生气,可是他还是那么做了!

想到这一点,郁南很不舒服,再次扭开头去。

难道他的事情还需要和宫丞解释?

可能是浴室里的氛围太奇怪,宫丞的眼神也看起来太难过,郁南难得没有出言讽刺。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很难过的,他们这样算什么呢?

宫丞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不说话,宫丞只当他是默认,心如刀绞。

是了,既然亲过,又买了那些药,怎么会没睡过。

他并不觉得郁南脏掉,他要冲洗郁南,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只觉得他的宝贝被自己遗失了,被另一个人捡了去,在别人手中再如何被恣意爱抚,也只是他咎由自取。

他曾经享受过郁南所有的第一次,曾经是郁南所有的唯一,直到失去这一点的这一刻,他才明白这种失去有多痛。

嫉妒几乎将人吞没。

郁南越是倔着脖子,宫丞越是想将失去的东西弥补回来。

他红着眼,压下额头青筋,低头便吻了上去。

郁南的唇小而有肉,天生就是为了接吻而长的一样。他一碰到那片温热,就无法抑制那种渴望,呼吸蓦地一窒,郁南却已经剧烈地挣扎起来。

郁南呜呜乱叫着,手脚扑腾,男人干脆也迈进了浴缸里,压在他身上完全将他禁锢住。

郁南呼吸急促,喘不了气,心因愤怒怦怦乱跳,似乎快要蹦出胸口。

他察觉到宫丞情动,心中大骇,挣扎间两人一起跌进了水里。

耳边传来水下的咕咚声,水面没过头顶,强烈的缺氧感令人觉得快要被溺毙。

在承受舔吻的瞬间,他努力想要张嘴浮出水面,男人却趁机将舌头探入了他的口中,与他纠缠,用带着怒意的方式将他口腔扫过一遍,好像想与他共归于尽一样。

很快,宫丞把人从水中捞出来,水哗啦作响,不断从两人身上往下流。

郁南头晕目眩,仿佛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你、你……真的是个王八蛋!无耻!道德败坏!”

宫丞给他把滴水的头发往后拨,睫毛上的水也擦了擦:“和他断了。”

郁南刚被强吻一通,气得脑子发晕,大声说:“凭什么?!”

宫丞无情道:“他不过是利用你和家里摊牌,没有你,换成另一个人他一样可以来这一场逃亡!”

郁南:“那又怎么样?我自己愿意和他出来的!”

宫丞扳过他的下巴,很粗暴地强迫他面向自己,且不由他挣脱:“他的签证前几天就已经到期了,现在是非法滞留。在任何地方被查到都会被抓起来,然后再遣送回国,从此以后限制入境。你和他在一起,又丢了护照,只会得到同样的待遇。”

郁南不信:“你骗人!你怎么会知道?”

宫丞并不解释,用冰冷的嗓音陈述着:“这里不是国内,你们完全没有背景,也没有人帮忙,若是途中再遇到点什么危险,知道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吗?”

郁南的下巴被掐得生疼,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这个事实,渐渐地红了。

他瞪着宫丞,做出一副很凶的样子,实则已经感到心惊。

当然,他知道段裕寒不是故意骗他,也不会利用他,可是段裕寒的签证到期了?

前几天他们重新入境的时候,那位地勤和段裕寒争论的就是这个吗?段裕寒为什么这么不当一回事?难道他真的再也不想回国?他对自己的人生这么不负责任吗?

“按照余深的安排,若是你获奖,下个月你还得来M国一次。”宫丞道,“你有没有想过再也不能来?”

郁南:“……”

他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

宫丞逼近了一些:“不能来M国,不能亲手拿到自己的奖杯,不能接触M国的顶尖美术院校,从此以后与国际艺术殿堂无缘。这些是你想要的?”

郁南吓到了。

光溜溜地坐在浴缸里,被人毫不留情地指出自己的无知,好像连脑子里也光溜溜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简直是个弱智。

郁南知道他和段裕寒有多幼稚了,却并不想听这些话从宫丞口中说出,恼羞成怒地挣开宫丞的手:“那也不关你的事!”

不关你的事,这几个字郁南今晚已经反复地说了好几遍了。

宫丞抓着浴缸边缘,忽地站了起来,水溅了一地。

那个瞬间,郁南瞥到了他手上的伤。

伤在右手手背,像是新的,拳头上的关节都破损了,血淋淋地露着肉,已经被热水冲得发白。

郁南清楚地记得,他们一起坐车来酒店时宫丞手上明明没有伤,他做了什么?

宫丞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对手上的伤全然不顾,只关掉了浴缸的水。

这下他没有再说话,只重新找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将人裹住想要抱起来。

郁南拒绝被他抱来抱去:“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话是这么说,他自己却脚步虚浮。

才走了一步,就狼狈得不得不扶住门框,才能勉强往前走。

宫丞上前一步,将他打横抱起。

郁南恼怒道:“你听不懂吗?”

宫丞的下颚线紧绷,冒着青色胡茬,低头看了他一眼:“不要逼我。”

那眼神太可怕了,郁南想起被摁住强吻的事,霎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立刻闭了嘴。

宫丞给他吹干了头发,这才叫医生量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