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1 / 2)

若沧的命令,从宣纸划破绳索睡衣的时候起,就没人敢不听。

四个保镖也算跟着许民强出生入死,见过大场面。

许民强参拜了多少神佛,他们也拜了多少。

然而从来没有一个道士、僧侣、传教士,拿着沾满朱砂的毛笔居高临下,视线似乎穿透了许满辉,凝视着另一个世界。

片刻,若沧毫不留情的落下赤红墨点,挥毫打在许满辉脸颊上的瞬间,许满辉突然疯狂挣扎起来!

四角的保镖几乎要摁不住这个狂性大发的许少。

他不顾一切的想要挣脱桎梏,嘴巴仍旧缺氧似的张大,却失去了曾经声嘶力竭的疯叫。

若沧笔锋锐利,横扫罩面。

朱砂字迹,落在许满辉身上,变得诡异可怖。

那不是可的文字,而是符咒。

如同一串烈火,烧尽了许满辉身体内的一切灾祸。

室内的人认不清那些复杂的字符。

只看得见许满辉渐渐平静。

可隔壁房间的杜先生如遭雷劈,定在原地。

若沧写的经文是普通经文,但是画在许满辉身上的符箓起势,来自他师门密不外传的赦令。

他修行了十年,不过掌握了皮毛,就能替人趋吉避凶。

若沧这一手符箓画下来,短时间内许满辉都别想升出一丝邪念,自然也无邪祟近身!

那抹行云流水画出秘篆的身影印刻在他眼里。

杜先生有了一个猜测,惊得他后背发凉,几乎想立刻推开卧室门,打断这场法事。

“咳、咳咳!”

在他迟疑的时候,许满辉已经发出了清晰的咳嗽声。

紧接着,气息微弱的喊痛。

家里保镖见惯了他大喊大叫、独自呓语,还第一次听到他正常的喊痛。

许民强忍不住冲上去,轻声喊他。

只见许满辉画满赤红符箓的模样狼狈不堪,脸颊和胸膛画满的红痕随着他的痛呼显得诡异。

但是,他不再挣扎。

许民强心头一喜,以为法事结束了。

若沧却说:“还没完。”

他一句话,让许民强从喜变惊。

在中年人忐忑的视线里,若沧说:“你拿个笔记本,把他待会儿说的每一句话,都写下来。”

“写、写什么?”许民强眼里满是困惑。

“他会告诉你的。”若沧放下了毛笔,补充道,“记得,每一句。”

卧室里只剩下了蜡烛和香火。

宣纸烧尽的灰,堆在地上只有小小一团。

许满辉重新盖上了被子,再也不需要绳索捆绑。

许民强精神高度紧张,握着记事本和笔,坐在床边,严阵以待。

大约等了四分之一柱香。

躺在床上的许满辉似乎理顺了气,他说:“我砸了周晓峰一根钢笔。”

“我打了康清一顿。”

他声音沙哑,慢慢说起自己从小到大做过的亏心事。

许民强听得一愣,正想问话,却见他儿子眼睛紧闭,眉头皱起,继续说道:“我还借了毛昌懂五十块没还。”

他忽然想到若沧的话,也顾不上问,赶紧埋头写下来。

许民强对他说的名字完全没有印象,仍是老老实实的记录。

越长大越单调,许民强记录满了一页纸之后,许满辉说出口的事情,就只剩“打人”和“睡人”了。

也许是近年来的经历更加清晰,许满辉还带自我点评。

“我睡了林轻轻,可她也有点喜欢我,毕竟我那么有钱。”

坐在一旁的若沧笑出声。

有钱人的生活如此无趣,充斥着争风吃醋和自恋情结。

在许满辉的视角里,所有他睡过的明星,都对他有着狂热的崇拜和迷恋。

和他争锋相对的人,都是嫉妒他傲人一等的身家。

再令他印象深刻一些的,说出来跟小黄书似的。

许民强写着写着,简直想站起来再给他儿子一巴掌!

如果许满辉不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也不至于躺在床上折磨他的老父亲手录艳情史!

室内气氛还算轻松,隔壁却变得凝重。

杜先生一言不发,身边徒弟们也噤若寒蝉。

然而他们的困惑并未消退,还愈演愈烈。

许少怎么会说这些?里面的邪祟是怎么驱除的?

那个明星……真的会道术?

他们修行尚浅,跟着杜先生只不过做做递香烛,持拂尘的杂事。

对道教符、阵法学得不多。

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见过,如此轻松写几篇经文,落几个符箓,就能帮人驱散身体邪祟的道法!

显示器里的明星,坐在靠后的椅子里。

他身姿挺拔,姿势悠然,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独特的出尘气质。

偶尔听到许满辉自恋的话,他会勾起一丝笑,惹得监视器这边的人,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即使盯着他看一整晚,也不会觉得累。

驱邪一刻钟。

记录一晚上。

若沧坐在椅子上,撑着头。

听许满辉自白,跟听故事似的。

许满辉做过的坏事,无非是打架斗殴,坑蒙拐骗。

不是好人,但罪不至死。

虽然好色,许满辉却没有强迫过人。

每一次睡明星,都是一场交易,说是你情我愿谈恋爱也算得过去。

最多遇到硬茬,被对方打一顿。

然后许满辉再色厉内荏的在营销号上扭曲造谣,然后,又莫名其妙被打一顿。

剥离了所有霉运之后,他确实是个命数极好的人。

生于富贵,父母愿意倾尽全力帮他脱困,周围贪图钱财的人,都会恭维讨好他。

这如果不叫命途顺遂,那就没人算了。

许满辉的亏心事记录了满满三页,近百条人与事。

最后,许满辉说:“我撞到了欧执名,他真是不长眼!酒吧可是我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