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兰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但那个小伙子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多嘴问了句:“贝罗莫先生,这位先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您知道今晚的活动有多重要,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不用再说了。”伊姆兰摆摆手,制止了下属的质疑,“这位先生是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安排的,请放心。”
信繁眼带笑意,借用抬起的咖啡杯遮掩了眸中不合时宜的情绪。
下属还想说什么,只是伊姆兰神情坚定,显然不容他置喙,只好不甘心地退下了。
“你可真信任我。”旁人一走,信繁就调侃伊姆兰。
“也许之前我对你还是防范心更重,但自从你对我说了那些话,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了。”伊姆兰笑了笑,“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做出危害我们的事情的,不管你的立场是什么。”
信繁眼神微暗:“真是令人喘不过气的信任啊。”
“景光哥哥,我查到了。”弘树的声音骤然在耳机中响起,“关于六月十七和贝尔摩德。”
信繁没有说话,但他眼神的变化没有瞒过伊姆兰。
“怎么了?”伊姆兰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耳机上。
弘树还在汇报自己的工作成果:“我查到多年前六月十七日贝尔摩德的文档缺失。而且在那之前,贝尔摩德也曾有将近一年的低调期,组织内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她去做什么了。”
听起来非常可疑啊。
“浅野先生?”伊姆兰疑惑地出声。
“你说……”信繁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喃喃,“贝尔摩德会不会有一个女儿,一个跟毛利兰相似的女儿?”
伊姆兰莫名其妙:“什么贝尔摩德?什么女儿?”
如果是这样的话,贝尔摩德的女儿一定是因为组织的某项计划或者朗姆和BOSS的某项决策早夭,因此贝尔摩德才对组织怀有恨意。而毛利兰的出现让贝尔摩德想起了女儿,母爱之情泛滥,所以她对毛利兰与众不同。
如果说六月十七日是贝尔摩德女儿的忌日或者生日,那她选择今天带毛利兰游览纽约,又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信繁回答了伊姆兰的问题,“我只是忽然感慨,我今天就不应该跟你过来,我应该一直跟在毛利小姐身边才对。”
伊姆兰无语:“又不是我硬逼着你来的。那你现在要过去吗?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信繁扫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17:52
距离演出还有两个小时,他的确不应该荒废这段时间。
“贝罗莫先生!”
“贝罗莫先生!大事不好了!!”
先前离开的那个小伙子又一次闯了进来,只是这一次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糟糕,甚至连话都说不到一起去。
“冷静,别慌里慌张的。”伊姆兰皱眉。
下属深呼吸,也不顾浅野信繁在场,直接说:“贝罗莫先生,大事不好了。刚刚接到的消息,五分钟前,摩萨德官员在前往JUKE酒店之前,在所住酒店遇袭身亡了!!”
伊姆兰脸色大变:“什么?摩萨德的人不是都住在JUKE酒店吗?”
“本来是这样的,可是有些人顾虑JUKE行动不方便,又更换了酒店。还有些人保留着JUKE的房间,但没有人知道他们实际上住在哪里。”
认为JUKE行动不方便的特工,固然有着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无论怎样,摩萨德官员在美国的地盘上出了事,还偏偏发生在万国会议举办的过程中,这本身就是一起外交事故——一起严重的外交事故。
信繁曲起手指,指节有规律地在桌上轻敲,细微的声音并不明显,但还是吸引了伊姆兰的注意。
对啊,他旁边不就坐着一个疑似发动恐怖袭击的家伙吗!
“浅野先生!”伊姆兰一撩风衣下摆,坐在了信繁对面,神情严肃,“这件事非同小可,我需要你的协助。”
“你想知道什么?”信繁淡淡地问。
“是TENSE做的吗?”
“无可奉告。”
“你——”伊姆兰还没有说什么,他的下属就已经朝信繁挥舞拳头了,“你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们审问你!”
信繁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变:“我想应该是你没有搞清楚状况吧?”
“你——”
“够了,你先出去。”
“贝罗莫先生!”
“我说,你先出去。”
不管下属有多么不甘心,他还是只能退下。
而等他走了之后,伊姆兰才又问:“你能告诉我什么?”
“与其在这里问我,不如想想看他们下一个攻击目标是谁。”
伊姆兰脸色大变:“你是说这场袭击并没有结束?!”
“17:47,摩萨德。”信繁伸手蘸取咖啡,在桌面细细描画,同时口中轻轻念着时间。
他的确不知道组织会分开袭击这些情报官员,但既然已经有了第一例,之后的袭击只会越来越多——毕竟组织的目的是在华盛顿将红方一网打尽——至少也要让他们互相怀疑,无法齐心协力共同对抗组织。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日本东京,也有一位诸伏家的男人做了与信繁同样的动作:
“17:58,德国联邦情报局。”
“第二例了。”松田阵平神情凝重地注视着世界地图,“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降谷零从他手上接过马克笔,在地图的某处画了一个圈。
“嘶——FBI?
“这是美国自己的情报机构,看来组织并不打算把这次袭击推到美国身上。”
“不,还不能这么肯定。”诸伏高明轻轻吐气,“为了大计牺牲几个警察,对于这些情报机构而言,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降谷零面色沉重:“的确如此。”
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FBI能凭借他们在美国的情报网,避开这场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