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说当时一起追求叶影的,还有那出云国武艺彪悍又背景雄厚的夏大元帅,当时只是小将军一枚的夏明启。不知那夏家与言家十几年来不合,可与叶同志有关?
言小语胡乱的想着,只见一身锦衣的男子在梦知的引领下,走过弯曲的小道,来到了湖心亭。只见男子衣袂飘飘,气质温和。清澈得见底的眼睛湿润润的,直直的盯着她看,似乎要把她盯出朵花来,红唇微抿,神色带了点哀怨。
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她那影子楼的幕后当家叶影爹爹跟她说过,她这一次的任务失败,完全是因为夏霖身边的贴身小厮,是离国自小放在元帅府的细作。而那小厮已经被影子楼的人秘密处死,死因绝对不会让人起疑。
说起影子楼,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从没人见过影子楼老窝在哪,也无人知晓当家是谁。只知道如果有人需要影子楼的人办事,前往各地专门收养孤儿的慈善堂,将信并定金交与慈善堂管事即可。
只要影子楼的人一出手,无论杀人放火打探情报,从不失手。只是影子楼接的生意一直为正道所认可,所以无人理会,亦无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正面与影子楼过不去。这些年来亦有人想通过各地慈善堂管事打探出影子楼的□□,却一直无有收获。是以影子楼这些年来一直位居江湖十大神秘帮派之首——看来叶同志那从小被压迫着的理想在嫁给自己娘亲之后得到了长远的支持啊!
扯远了,说到任务失败,原来的言家二小姐,也就是那梦中的混账,潜到隔壁离国去干刺杀王侯的混账事,被人给打了回来,胸口正中一剑,重伤而归,甚至,晕睡了一个多月。
嗯,这个她也是亲眼所见的。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与她相逢相识,并被踢出那个梦境,来到现实世界来顶替。
想到她出来前,那人状若无事一般淡淡的说什么“不管怎么样,请父亲放过阿霖,毕竟爱过嘛……”之类的话,她只觉得手臂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这不是还念着旧情么?虽然黯然于情人的背叛,不过事实上,夏霖也当真无辜嘛,这种事情自己滚出来问一下就好了还省事的将她踢出来干这棒打鸳鸯的缺德事,可见那人得多简单粗暴!
“阿语……”夏霖见言小语一言不发只在发呆,笑着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言小语回过神来,笑道:“夏公子请坐。”
夏霖微微一愣,似乎惊讶于她的客气。他坐下,细细的看着她,担忧的道:“阿语瘦了呢!最近精神可是不好?”
看来言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言小语躺在床上一个多月,而夏霖竟然毫不知情。
她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暗自点了点头。她似乎有些理解那人对他的执着,夏霖,实在算得上一个绝美的男子。
她微蹙眉,想着搬出什么理由,让夏霖死心,又将伤害降到最低。
毕竟,爱过嘛。
暗自无声的笑了两声,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也不急,替他倒了杯茶,淡淡的道:“也没什么,最近无事,便思考一些事情,想了很久,也未曾得到结果。方才看到夏公子,竟然有点些醍醐灌顶了。”
夏霖清眸一闪,“哦?”
她微眯着眼,将手中茶杯放在鼻端,陶醉的闻了一下,勾起唇角微笑,“最近病了一场,脑袋便有些不灵,前尘往事多有模糊。醒来后,爹爹说,我有一个曾经爱得很深的人。如今看到你,竟不知,那爱得深切,是从何而来?”
他脸色渐渐苍白,扯着嘴角,勉强笑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爱你哪一点。”她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又倒了杯茶,撑着脑袋,看着湖中的荷花,“如今看到你,虽然渐渐的想起了些旧事,但是实在不能想像呢,这样一个,追求着一个姿色平庸,才艺疏浅的人,那样的人,竟然是我。”
她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茶一口气倒进嘴里,不看夏霖渐渐僵硬的神色,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我娘亲是极不乐意我与你交往呢?不知夏公子那边,夏大元帅是否也是如此?”
“我,我娘亲……”
“夏元帅也不答应的罢!”她歪着脑袋,笑看着夏霖惨白如纸的容颜,她脸上的淡漠,是最致命的□□,迅速的侵蚀着那份本就根基不稳的感情。
夏无帅手中兵权已让皇室忌惮,若与言家联姻,不说言家与夏家早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就连皇帝也不答应。
她微叹,“你看,全世界都不答应你我在一起。”
说起来那人也真可怜,谈个恋爱而已,前尘往事再加上目前的状况,她随意顺了顺前因后果,都让她纠结得抓狂!
沉默了许久,就在她有些担心是否自己说话太过分的时候,夏霖抬起头,清亮的眸一如既往的清澈见底,只是,眼眶微红,映着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生不忍。他勉强笑道:“阿语放心,娘亲那里,我会有办法让她答应的!”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眼里的期盼越来越浓,像是在向她寻求勇气,“不答应又何妨,我们总会有办法让她们答应的,是不是?”
他握紧了拳头,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突然扑过来,在她没反应过来时,轻轻在她嘴角一啄。
言小语来不及避开,摸着被轻轻啄了一下的脸,有些懵。
夏霖害羞的咬了咬唇,偏过头,低声道,“你放心,我会解决好的!”说完,快步离开,似是不想再听她那些伤人的话,走过那曲折的小道,又回过头远远的道:“要等我!”
他用力的挥挥手,转身离去。
言小语愣愣的看他走远,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眨了眨眼,冰凉的泪水沿着脸颊,滴落在茶杯里,“叮”的一声,如巨锤击中心房,痛得她捂着心口,如窒息般让人撕心裂肺,许久,才渐渐缓了过来。
混蛋啊!你选中的人,还真是一个固执的人呢!
她捂着还有些痛的心口,轻轻的呼吸着,唯恐心口的痛意再度蔓延开。
“你,到底有何难言之隐呢?”她看着满池荷花,喃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