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双手，全身却是从没有过的放松。

“我吗？”她问道。

“是的，请小姐上场罢！”边城点了点头。

言小文想都不想就回绝：“小语是编外人士，不参与此次比赛，请另选高明。”

“请公主恕罪，只是女皇陛下与越王殿下之前已经约定，对手由另一方来选择。还请公主不要介意。”边城平静的道。

“那阁下的意思是，若你们想，亦可以随意向母皇下战书吗？”言小文站了起来，冷冽的眼神似是要冰冻住目光所及之处。

言小文这话已经触及到女皇威严，边城忙请罪道：“在下决无此意。若是言小姐不想应战，大可弃权。”

言小文咬了咬唇，心知这虽然有点荒唐但对方也不算越矩，而且，若是能赢了这场比赛，在女皇面前，言小语的份量就大大加了个码。丁郎山一行势在必行，但若是输了，那可真是全盘皆输，没有翻身余地！

“我应战。”言小语站了起来，语气是从没有过的平静安然，但字字铿锵，丝毫没有退意。

女皇思虑片刻，抬头沉声道：“准！”上位者一言九鼎，不管比赛是输是赢，却是不能输了立场。

“谢圣上！”

“喂……”身后的牧昕迟疑道。见言小语回头等着他说话，他顿了一下，才开口：“子辞不会答应的。”

言小语突然笑了，很灿烂，那样明亮的笑意映入眼帘，晃得牧昕一怔。那样的笑意，他有点心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亦心知以她的性子，一旦决定了什么，是很难改的。

“放心，不管输赢，回去定向大哥请罪。”她回了他一个安慰的笑便抬脚上前。

两人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不是各自忽视对方，便是开口针锋相对，像如今这般和气的对话，是万万没有的。牧昕有点惊异这样的改变，一方面觉得有点不明不白的愉悦，一方面也为她着急。

望着前面慢慢登上比赛场的女子，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她打擂台时，那冷漠严峻的神情。不同于平日里没心没肺没用的无赖样，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身手，简直就像换了个人，连他亦被震慑了几分。

言小语今天穿了身天蓝色丝质百褶长裙，裙摆层层叠叠的坠落及地，外套了件粉黄短袖中长纱衣，简单又精致，随意挽起的长发露出整张脸，显得娇俏可人。

不看钟灵心虚的眼神，不等他开口，言小语伏下身子，“你等等……”

钟灵目瞪口呆，只见言小语从裙摆最下端抽出一条丝带，裙摆霎时分为两半收束成一个精致的裤管，丝带再绕着小腿圈了几圈然后打了个结，另一边如法炮制，一条简便的灯笼裤立刻形成，

将粉黄色纱衣褪下挂在肩头，抽下头上玉钗，托住柔软的发丝，将纱衣折中绕着发丝箍紧，再顺手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

那纱衣，竟是薄如蝉翼！

一身利落的打架斗殴行头，实在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的必备用品！

台下的言小文嘴角直抽。早知如此，在边城指名叫她的时候，直接推她出去就好了，那女人的生死，实在不值得太关心！

陆淋漓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抬手执起茶杯，调整了个姿势懒懒的坐好。

几次注意到她，他总觉得熟悉，终南山灵公子手绘出来的笔墨中，就是这样一个单薄却坚毅的背影。离都那次的暗杀究竟是她不是，他很期待在接下来的打斗中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