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看错了啦！"我才不会承认咧，只是看着远方被白雪染上的树梢，"可惜了不是夏天。"我叹口气，莫名其妙就冒出了这句话。

"想看什么？"起灵哥问我，有些好奇。

"都说有西湖十景，我就想看看那所谓的柳浪闻莺，以前的人不都是折柳代表离别吗？草色连着西湖碧波一定很美。"捧着脸，我心中浮现出那幅现在无法见到的美景，仿佛闭上眼就近在眼前。

"那是了，夏天的时候咱们这儿可美了，一片绿油油的，人家都说那曲院风荷会让人想到大明湖的藕神祠，雷峰塔也有夕阳的辉映，只是冬天暗得快，乌云也厚，看不见啊。"那船家也随我们讨论起来，都是同一种感慨，但其中的念想却是不同的。

起灵哥很认真的听着我们的对话，忽然专注的看向我望向湖中的侧脸。

被起灵哥盯得发毛，我转过头，也是看着他，不过我还是先认输，不得不承认这点我比不过他。

"怎了？"

"我们夏天再一起来。"

愣愣的，起灵哥这句话在我心中敲荡着，后来，我笑了，"好，夏天的时候一起来。"牵起他的小指头，勾勾手指的承诺是一定要实现的，我想，自己的未来总算是有了一个目标，等待那绿柳新芽初嫩的那个夏天。

"师傅，载我们到白堤东端就行了。"我兴冲冲的道，有些景色在冬日下正美。

"小姐有眼光，断桥残雪这个时节正刚好啊！"

我笑而不答，从摇晃的船上回到地面，头难免有些晕眩，我仍旧看什么都新奇似的拉着起灵哥。

远处望向那座桥，雪白覆盖了一切，桥中央与水中的倒影正好成了一个圆，给我带来圆满的感觉。

起灵哥与我挤过人群，拉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踏上那断桥，我想像着从远处看这画面，一起牵手走向桥上，两人与出现在湖中的倒映，那场景还真是美啊！尽管缺了什么，但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好了，只要他们都在那我还有什么好求，只是辜负了燕子，若真有那么一天她的父亲找上我，我想自己一定还是会不顾一切答应所有，那是我对她的陈诺。

"想到什么了？"趴在桥的手把上，起灵哥似乎是注意到了心事重重的我。

"没有，只是在想以后还会遇见啥。"望着湖面自己的倒影，我到是感悟出一些东西了，"不过你今天怎么话变多啦？"我嘻嘻笑的看着他。

只见起灵哥眼里似乎多了一丝笑，"是妳平常问的都是废话。"

啥？这…我有吗？我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你说谎，不可能的。

而他也用眼神回道："明明就有，我说的话妳不信？"

好…好样的，我回去一定要告诉吴邪起灵哥欺负我，呜呜。

冬天看不到夕阳，直到远处传来南屏晚钟我才意识到天已经要黑了。

在遥远对岸的南屏山上，钟声被岩石，洞穴产生音箱效果，无限扩大，传进我们的耳里，直达彼岸，飞向西湖上空，不断不断的回荡着。

那一瞬间，我觉得湖波似乎随之而停，整个世界都静下来，就像我那次失明一般，唯一可以听见的就只有心底的声音，自己的声音。

我向心灵深处的自己问了一遍，真的要犯险去金沙江吗？

结果仍旧没有迟疑，那是我的宿命。

"该回去了。"起灵哥用手肘推了推还在发呆的我。

"嗯，你会不会不舍？"我偏头看他，显然这又是一个废话，不过这一次起灵哥回答我了："不会，以后还会再来。"

我莞尔，明白他的意思，就让钟声为我们今日的宁静划下一个完美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