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他去医院检查和包扎伤口吧,我走了。”我冲黎沫夏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准备离开。黎沫夏一把拽住了我。“宁怀风,你别走,陪我一起送我哥去医院。”“不用吧?他脾气不大好啊,醒来肯定会捶死我!”“我也搬不动他啊,再说时间太晚,你放心我一个人开车吗,万一遇见花癫鹤那个死变态呢?”此话一出。我不敢让黎沫夏一个人带他去了,只得帮忙将黎沫峰给抬上了车。黎沫夏开着车往医院奔去。我鼻尖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你车上放了臭袜子?”黎沫夏转头白了我一眼。“我从小就爱干净!”她确实比较爱干净。上次乔大从窨井盖出来,坐了一下她的车,被她给嫌弃个半死,洗了半天车。我仔细寻摸了一下,好像也不是臭袜子的味道,但这古怪的臭味却一直萦绕,让人非常不舒服。“你来大姨妈了?”黎沫夏闻言,脸腾一下红了,神情羞恼。“你有毛病呗?我还不到日子呢!你到底闻着什么味了?”正好眼前一个红灯。黎沫夏停住了车,用鼻尖认真嗅了一嗅,神色犹疑。“好像……还真有股淡淡的臭味?可我们来的时候都没有呀。”话音一落。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转头,看向了后面的黎沫峰。我解开安全带,身体往后探去,闻了一下。臭味确实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黎沫夏见我神情古怪,皱眉问:“我哥身上的?”我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没错。”“你这什么表情?我哥可能好几天都没洗澡了,有味道也正常的。”我瞅着黎沫峰像鬼一般的模样,想起他出老房子大门之时的瘆人表现,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话。“你说……尸臭会是什么味道?”一听此话,黎沫夏脸色顿时变了,转头瞅了一眼自己哥,黑曜石般的眸子瞪得老大,傻傻地盯着我,声音发颤。“宁怀风……你不要吓我。”已经绿灯了,后面车的疯狂打着喇叭,催促黎沫夏赶紧走。黎沫夏竟然呼吸急促,手慌里慌张地去挂挡,结果连挂了好几次,车头往前闯了几下,竟然都熄火了,搞得后面那两车差点追尾。后方车开始摇下车窗对着我们狂骂。黎沫夏慌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一边重新挂挡,一边又急又恼地在车内自言自语。“扑街!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呀……怎么车出问题了……”我心中大骂卧槽。关心则乱。这妞心思单纯,可能刚才我那句话让她觉得自己哥哥已经死了,彻底慌了神,连平时开了无数遍的车都掌握不来了。我赶紧下了车,绕到主驾,赶她去了副驾驶,将车发动,往医院开去。黎沫夏在副驾驶吧嗒吧嗒掉眼泪,小声抽泣着。我哭笑不得。“大小姐,我刚才就是随口一句玩笑话,你慌什么?他现在可还有气的,别真的被你给哭死了!”黎沫夏抽着鼻子。“我知他有气,刚才听到他轻微的呼噜声了。”“那你还哭什么?!”“我在想……我哥会不会已经变成僵尸了?”我本来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喝水呢,结果一口喷了出来,搞得满挡风玻璃全是水。“林师傅的电影看多了?!僵尸特么有呼吸吗?”黎沫夏满脸认真地问:“没……没有吗?”我回道:“当然没有了!”黎沫夏闻言,松了一口气,又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哥。“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这妞的脑回路简直不要太奇葩!谁要是能娶回家,一定很好玩。两人赶到了医院,停好车之后,我背着黎沫峰去了急诊,告诉医生,这货自己练功练伤了,需要止血,顺便再做一下全身检查。黎沫峰的伤主要在腿上,踢桩踢的,裤子与小腿都粘连了。医生见了直皱眉,拿剪刀捡开了裤腿。刚捡开,一股古怪的臭味传入了鼻腔,而且他一对小腿呈现一副触目惊心的情况。大家见过松花皮蛋没有?黎沫峰两条小腿皮肤水肿的几乎呈半透明状,上面布满了类似松花皮蛋的古怪花纹,由于他用腿踢桩,不少水肿的地方已经完全破裂,血与肉几乎成糊状,看起来极为狰狞恶心。医生一见,立马又戴了一个口罩,转头问:“他最近去了狭尾屿码头?”黎沫夏一脸懵逼。“唔知,我刚回来就见他这样了。”医生挥了挥手。“伤口我倒是可以处理啦,但腿上的鹅绒疥我们医院没办法治。不至于致命的,你们别太担心,不如带他去普杏皮肤医院一起治啦,就是费用有一些高。”我问:“你刚才说什么疥?”医生回道:“鹅绒疥啦,一种海边寄生虫导致的皮肤病,会奇痒无比,皮肤溃烂,不治后果非常严重,但治了就没什么事。港市好几家医院会治这个,但普杏皮肤医院的效果最好,你带病人去就知道啦。”还别说,黎沫峰腿上的花纹还真有一点像鹅绒。医生既然建议了,我们只得听,又带着黎沫峰出门,开车前往了普杏皮肤医院。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是一家规模比较小的私立医院。尽管已经很晚了,但我们见到医院里挺多人的,大部分都是渔民或者码头工打扮。有些人坐在椅子上,撸起了裤腿,小腿上也有鹅绒疥,不过比较淡,他们在用一种淡绿色的古怪药膏在涂腿。看来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皮肤病。黎沫夏见状,不由埋怨起自己的哥哥来。“犟得像一头蛮牛,早点来就不会弄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