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你给我扯什么呢?别整没用的,快把老子放回去,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没得罪过你,你闲的没事去找冰宁她们啊,老找我这个凡人的麻烦有什么意思吗?”汪凌火气上涌就有点刹不住了,在哈尔滨学的东北话都冒了出来。
一阵难听的笑声响起,那黑袍人虽然不知道身在哪里,但是从他的笑声就能听出来他的样子一定就像听到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东西一样。“你是凡人?你可不是凡人,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就是我,只是我并不是你。你说冰宁,就是那个小女孩吧,泯灭这个魂谕有些意思,但是还不够我看在眼里的。”
“你叨叨的什么玩意啊这都是,老神经病吧,我不想和你扯淡,你快把我放回去。”
“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我曾经放过你一命,你难道不应该对我心怀敬畏之心吗?”
汪凌有点气乐了,“你放的这叫什么屁,你要是救过我一命,我对你客气点还差不多。你他妈的,差点搞死我,我还敬畏你?我咬死你还差不多。”
“你难道就没有好奇过吗?为什么这里这么多有血脉传承的人,而我只找上了你?”
“你有病!”黑袍人话音还没落,汪凌立马没好气的骂道。
黑袍人一时语塞,停顿了一会后再又说,“那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你能够写出来会真实发生的事情呢?”
汪凌这次没立刻骂他,这件事情他确实很在意。就像泰罗所说的,魂谕的力量十分强大, 列表中排位高的无一不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但是并没有出现过他这种情况的。自己心里其实也相信自己是有些特殊的,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和这些猎魂大佬并不相同。
“如果你想寻找答案,就过来吧,就像我说过的,你还远远没有准备好,要接受你的命运,你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画架上的纸忽然翻动了一页,那张用来血脉测试的魂印画满了线条的纸被掀过,露出了下一页。
汪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不自觉的迈步走了过去。站在画架前,他凝视着这新的一页,上边也是一幅画,同样黑色的线条。但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形状,而是一个眼睛。画的十分简单,没有睫毛和眼睑,只是一个眼球,正看向汪凌的方向。
分明只是线条构成的眼睛,但是汪凌被它一盯却瞬间感到浑身冰凉,掉进了冰窖一般。那是一种被窥视到了灵魂深处的感觉,好像自己连脑海最深处的记忆也被挖出来展示了一遍。
汪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是个什么鬼东西?”他大声问道,那黑袍人的声音刚才应该就是从这张纸上传来的。
“这,是你的眼睛啊。”黑袍人轻轻地说。
就在这时,那眼睛突然眨动了一下。没错,就是眨动!就算它只是画,就算它画的那样简单,就算它甚至连眼皮都没有。但是汪凌分明就看到,它突然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又瞬间变回了原样。
啊!!
还没等汪凌再次发问,自己的眼睛猛然传来了一股烧灼般的剧痛。汪凌惨叫出声,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十指连心,但是眼睛远比手指更脆弱,汪凌曾经在皮肤科医院做过激光去除胎记的手术。闻着皮肤烧焦的气味,如同钢针一下下扎穿自己皮肤。也曾经做过根管治疗,医生用针头硬生生的一次次刮断了牙神经。
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伯承大将不肯打麻药,让医生一刀刀的切掉眼中的腐肉,深深的感染了年少的汪凌的内心,从那以后,他不管受到什么样的伤,都也绝对不让医生打麻药硬挺。连自己不小心摔破了头,没有接受麻醉,让医生直接清理消毒,然后将伤口缝合起来时,那种剧烈的疼痛,都没让他哪怕哼出声。
但是这次,汪凌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大声的惨叫着,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经受到刺激所能产生的兴奋信号了,也根本不是足够坚强的意志力就能忍受的了。这种疼痛好像直接作用在灵魂上,就像所有的大脑皮层都失去了原本的功能,全都在产生着痛觉的信号。
很快,汪凌就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他的声带,喉咙全都在这痛苦中失去了作用,连咀嚼肌都无法发力咬住牙关来帮助分担。都说当疼痛到了一定程度就会麻木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措施会生效,防止痛觉这种神经兴奋过强导致猝死。但是,汪凌却依旧能够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一阵阵的痛感从自己的眼睛中传来。眼球好像正在燃烧,细胞一个个的被高温灼烧的干瘪,碳化。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汪凌期盼已久的麻木感终于开始出现。眼前开始变得黑暗,其实汪凌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黑暗了,这种黑暗是自己所有感觉慢慢消失,好像昨晚落入黑洞中一样。
“或许,就这样死了,也是解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