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深秋时分,天气渐渐转冷,路上的行人全都换上了厚实的秋装,遮挡那来自内陆的寒风。天色逐渐暗淡,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人正坐在路牙石上,点着一根烟不停地抽着。
他的面前,是一座宏伟的雕像,紫绿相间的配色,衬托着它那纤细又庞大的身姿,那是初号机。仔细端详着初号机头部那两个穿透的空洞,烟头被随手丢了出去,画了几个圈后落入了垃圾桶中。
身穿夹克的人站了起来,紧了紧身上的夹克,秋风吹过几片枯黄的树叶,看上去还有些萧瑟的感觉。
“汪凌,,你又来这里了。”背后响起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汪凌忙大口吐了几口气,让嘴里的烟味淡一些,然后习惯性的挠着后脑勺转过了头,“冰宁,你怎么也来了。”
“至今,我都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感觉,我的记忆那么的生硬。”冰宁没有回答汪凌,她抬头看着夜空,眼睛肿流露着几分迷茫,“魂之使徒到底去了哪里?”
半年前,刚刚从洪都拉斯回到基地的冰宁和冷睿还没能等喘口气,基地中就拉起了使徒警报。他们快速的和所有人会和,带着希尔一起前往了先知所检测到的能量波动的地方,可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并没有魂之使徒的踪迹。
一堆属于初号机的零件散乱在地上,地上的脚印似乎暗示着这个大家伙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可是他只是一个放大版的手办,为什么能够自己移动呢?
技术部的专员对其进行了检测,发现上边并没有任何残留的魂谕的能量,如果忽略掉附近晕倒过去的汪凌和浑身是伤的富兰克林,以及…初号机头上那莫名其妙的洞穿伤,那或许又是一个世界未解之谜了。
即便是各种自媒体疯狂的炒作,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人们瞎猜出了很多个故事。有的是说那雕像内部其实藏着初号机真正的灵魂,它在为大家保护世界;有的人说是建造者刻意自己做出的,为了让自己再次登上热搜火一把;也有人说,其实地底人民一直都是存在的,他们用这种方式告诉人类,他们要出现了。
没有结果的事情不会火太久,公众的视线很快就被更劲爆的练习生的演唱会或NBA篮球赛吸引了过去,逐渐淡忘了这个奇怪的事情。
只有猎魂基地中,汪凌和富兰克林一直躺在ICU中,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相继苏醒。
大家都知道,魂之使徒一定不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在他们三个中,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们不敢乱问,也不敢猜疑。
直到汪凌醒来的那一天,富兰克林公开了一份报告,总体上没有太多有营养的内容,只是说魂之使徒再也不会出现了。
或许…那家伙已经死在了董事长手中了吧,大家如是想。
也有人曾经问过汪凌,只是没能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因为汪凌知道的甚至比大家更少,他的记忆止步在了得到警报和富兰克林前往现场的路上。
难道自己、富兰克林和使徒撞面了吗,然后自己被他俩战斗的余波震晕了?汪
凌一次次的回想过那天的画面,一切都那样的模糊,感觉就像被格式化一遍一样。
不过,自己似乎是曾经失去过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一样,每当这个时候,汪凌总会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即便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因为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种类似应激反应的存在。
“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看着汪凌紧皱的眉梢,冰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的票买好了吗?”
汪凌点了点头,目前也就只有说到这些的时候,他才会放松一些。
想想,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了,还有一周的时间到十一假期,汪凌特意向冰宁请了额外三天的假期,一是想错开人潮,还有就是想给家里一个惊喜。
他在公司内部购买了几瓶世界名酒,又托小胡子帮他邮寄了些免税的化妆品,其实当他去查看余额的时候,是被吓了一跳的,以至于他第一时间询问先知是不是显示错了零,他的账户上竟然有整整五十万。
而先知给出的回答是,公司为表现优秀的员工准备了优厚的绩效,现在来看,果然足够优厚。
几天后,汪凌拜别了冰宁和冷睿,坐上了回家的高铁,富兰克林再次消失不见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冰宁需要留守在基地中,毕竟游魂们不会在意你是不是工作日,小规模的战斗每天都在发生,基地中必须有足够的人手值班站岗。
看着窗外飞驰而退的景色,汪凌不免有些唏嘘,想两年前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上海,怀揣飞黄腾达大干一番的梦想,没想到最后却成为了一个……猎人?
他不自觉地耸了耸肩,自顾自的傻乐,搞得邻座的女生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晃荡了三个多小时后,汪凌在县级市的一个小高铁站下了车,这里距离他家只有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了。拉着拉杆箱,他走向出租车的停车场。
还记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每次回来恨不得提前一个月就要告诉爸妈,然后他们就会提前一个小时来到高铁站等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汪凌下意识的看向了出站口的防线,一个虽然不那么高但是站的笔直的身影隐约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长头发,同样个头不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