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之下,没了耐心的冷君安恼羞成怒。
该死的贱丫头,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弃,你不见我,那就别逼我直接过去找冷倾城那丫头了。
他大袖一挥,扬长而去。
好不容易见他走了,腊梅马上跑进去禀报:“姑娘,二爷走了。”
冷知夏闻言回眸过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自量力,要不是看在他是我二叔的份儿上,早给他一棒子打了出去。”
她正在忙活给侯爷过年的新衣裳,是做了又拆拆了又做,总不合她的心意。
看着她又拆了,腊梅很是不理解的摇头晃脑:“姑娘,您这都拆了三次了,又拆,这一次又因为什么呀?就您这手艺拿出去只怕那秀坊的绣娘都黯然失色,怎还不满意呢?”
“看着是挺好的,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合心意。”冷知夏说着索性扔下衣裳,走过来坐在了靠近窗户的榻上扶眉休息。
这是他跟侯爷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记得前世有一年过年,她不小心撞见了满脸是泪的侯爷。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年三十,她跟着皇甫炎去宫里给圣上跟老太后请安,皇甫炎半道被人喊了去,恰逢大雪纷飞,留下孤孤单单的她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楼阁。
她本是过来躲雪的,没想听到一曲哀哀怨怨的笛子声,她好奇的四下找去,发现侯爷躲在那楼阁最上面的瓦檐上独奏,风夹杂着雪花刮到他脸上,远远看过去,他居然满脸是泪。
侯爷落泪,骇人听闻。
她当时别提有多紧张了,吓得连忙屏住呼吸,可那好听的笛声又让她流连忘返。
说风雪大吧,她几乎都能听到他发出的呼吸声,说小吧,她的出现竟然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高高在上,清冷孤傲,仿佛一只失去了温暖的孤鹰,淡紫色官服随风飘扬,却又将他衬托的金贵而又好看。
她着了迷,痴痴地盯着他看,然后听到他低低沉沉的自言自语:
阿娘,你到底在哪?又过年了,您还是不肯回来见我一面,别人家的孩子都有新衣裳穿,可我呢?十七年了,这十七年除了官服我没见过一件新衣裳,不是买不起,是我不敢穿,因为我怕父侯看见了伤心。
有的晶莹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坠落,迎着冷风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掉下来,不巧正好砸在了冷知夏扬起了脸上,冰凉刺骨,仿佛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心没有一点温度。
那一瞬间,冷知夏的心是疼的,莫名的疼,莫名的负罪感,不自觉红了眼眶,总觉得那个人的痛苦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当时没有被皇甫炎那个小人占有了,这不是她就会嫁给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冷知夏回来后就决定做一件衣裳,做一件给侯爷南宫决的衣裳,奈何到她死都没能做出来。
恍然一世,再重生,她想起了这个事,她想要弥补,可布料拿到手里,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做起。
她要给他一份独一无二的衣裳,这衣裳要包涵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渴望,还要委婉的把这份感情压抑,只因为,如今不同往日,他心目中的那份母爱早已经变了当时的味道。
回头望去,墙角下的腊梅迎风盛开,阳光下红的耀眼。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等回神,侯爷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顿了顿,立马笑得花枝招展连接上去:“夫君,回来了,不是说要跟太子商量事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