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顾青忍不住地笑了一声,“听我爸回来说,两个让人家一个打的头破血流,一对笨蛋!”
“啥大不了事。伯伯……”
“三儿,”伯伯打断我的话,说,“你当你的记者,别管闲事!”
“伯伯,”我狡黠地一笑,“现在我得回去接我大伯母。她……”
“接她来干啥?三儿……”
说着,伯伯就坐了起来。
“伯伯,我大伯母说,老鬼子没放到你,小鬼子单把你放倒了。她早上非要坐上你的丰田车来问问你,是当年饿肚子好受,还是现在吃饱撑的,非让外人看家里的笑话。”
我急中生智,靠大伯母给自己狐假虎威,瞎编乱造,还真让伯伯点了两位姐姐可以回家的头。
平平说:“四姐五姐走!”
顾青说:“别超过半小时。”
四天五夜水米未进的伯伯,按照药方说明连服了两天药,就在几位姐姐的精心护理下,自己拔掉输液针头,单让我推上他去医院的后花园散散心,主要想活动一下。
“三儿,无名高地一仗打得很好,你们到底是谁指挥打的?”
“他们不是说我指挥的?”
“不管是你们谁指挥打的,我听大小儿说你见了小李子和小杜很不礼貌,这样不好。三儿……”
“伯伯,大小儿嘴里要能吐出象牙来,日头单从西边出来了。”
“你们都讨厌大小儿两口子,你大伯没办法,我就有办法?听伯伯话,回去写篇你飞哥跟小杜在无名高地打胜仗的报道,我三儿也在二营当过三天半的副教导员嘛。……”
面对一片明媚佛扬的春色,我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伯伯知道新闻报道必须客观真实,他也知道李剑飞和杜怀玉从来不承认在无名高地上唱过主角,他因何单让我为他们写什么报道?
原来,我的双胞胎姐姐和我那两位战友经顾凡夫妇介绍认识后,她们当着伯伯的面,只同意和他们可以交“书信来往”的朋友。
伯伯并不想把婚姻大事强加到一对女儿身上,却想到我在无名高地一仗中可能作了亏心事,让功单为了折罪。一篇新闻报道,不仅可以抬高自己认定两个女婿在一对女儿眼里的身价,而且还有可能促使我们在一个大家庭里重叙友情。
战友啊战友,可怜天下父母心!
方方和园园相貌取了父母亲的优点,生来丽质聪颖。不过,高干家庭所能产生的副作用,使她们的傲气和任性十足!
我和比自己大三岁的双胞胎姐姐只是个认识关系,到现在要没有爱人相伴,我都分不清她们谁是谁。各得其宜,并非会相得益彰。两位姐姐嫁给一等战功的荣立者,真可谓是美女嫁英雄,婚后抱着孩子还一起“电大”毕了业,八七年转业到当地税务部门工作,着实让百依百顺的丈夫饱尝到相亲相爱分局长妻子“公私分明”地味道。
当时,自己想都没想到的是,方方和园园被伯伯大年初一赶出家门,是跟陆小璟打了一架。她们回去给大伯过生日,从大伯母口中得知我在校就读四年,相隔一区,没有去看过她们一眼便耿耿于怀。
不过,伯伯再也没提过让我杜撰一篇徐冠李杜戴的报道。
那年劳动节过后,军区司令员亲自到招待所请伯伯到家里作客。首长考虑到他刚刚康复的身体,爱跟战士门打成一片的作风,想调他去陆军学院前来征求意见。伯伯二话没说就接受了任务,路上还自言自语地想把一对女儿调到身边来严加管教。
我的双胞胎姐姐和陆小璟同年入伍,三个人曾经有过一段不错的交往。当她们通过她认识了院长蒲伯伯家的一对孪生兄弟后,三个人听人传闲话就变成了死对头,一架打得名声扫地。当她们听出伯伯想给她们换个“新环境”的口气后,马上就确定了自己的恋爱目标,并主动向我的两位战友发出各自的情书。
顾凡和蓉蓉转交了妹妹的书信,还请了李剑飞和杜怀玉的客。
我的大哥和三姐是自由恋爱,两个人在陆军学院毕业留校任教结了婚,孩子们都会学传闲话了,这对父母依然天天吵嘴,月月打架,家庭地位不言而喻。自从当了月老和红娘,解决了家里的老大难问题,多少在长辈们眼里有了点起色后,两个人单嗅出我们之间和她们之间矛盾的味道,于是马上亮出了拿手好戏——挑拨离间,摆弄是非!
我个人认为;我们夫妻才是他们和她们婚姻的真正介绍人!
因为,我们在战场上的冲突,她们在交往中的结怨,一夜之间,变成两对恋人所能产生感情的催化剂。有了共同诋毁的目标,才会有共同语言。这两对夫妻从认识到结婚只有短短地十个多月时间。
真是笑话!这条新闻传进我的耳朵里,还是李剑飞第三次成了我的部下,尴尬地场合中透露出来的,不值一提。
更可笑得是,郭威听了杨铠的简单介绍,吴亮的只言片语,他在并不了解我们大家庭成员相互之间关系的情况下,看在老军长劝慰的面子上,也为了弥补自己在无名高地的莽撞行为,便以坦荡的胸怀,主动跟两位见利忘义之人握手言和。他能幻想出自己成功调解我们之间矛盾后的欢乐场面,并提前一个多月来了信,单约我领上陆小璟去伯伯家,过一个从枪林弹雨中冲过来战友们相聚的中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