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梭,日月似水。
身在异国他乡的陆小璟,时时刻刻都牵挂着自己的家,每封信的字里行间都被思念地泪水侵透。乐乐上了学,刚放了寒假,她回来过春节,给全家人带回来头戴博士帽的照片。当她看到早已生疏的儿子,放下十五万美元的现金,带着胸外科教授的聘书,眼含苦涩地泪水,告别了三位母亲,上飞机前才吐露第二次出国的真正目的,她要为全家人过上无忧无虑地生活。然而,她的目标即将到达时,出国留学后,一直在经济上资助她的姑妈年迈力竭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中,她白天当医生,晚上当护士,秋风刚过,她主动放弃了高收入的外科教授职位,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双手捧着老人的遗像和可动的遗产,领着西装油头的儿子和父母亲一道,神采奕奕地走出机场。
“我姨妈一早就领乐儿去了梅姐家,你不信就打个电话。”
陆小珺当着大朱的面,把我拦在报社的办公楼前。她急而不燥地接着说:“哥,我姐中午就请蒲伯伯和伯母,彤彤他爷爷和奶奶,还有张院长和钱政委他们几位,你不都认识?我妈说你嘞不在有点儿不太合适,我才倒了三班车来叫你回去。”
“丫丫,今天我值白班。”
“哥,你是前天下午回来的,昨天晚上,你嘞值的是夜班!”
“你又把我给卖了!”大朱一见陆小珺到我非去岳父家的地步,笑了笑,说,“丫丫,你哥昨天刚提了副社长,叫你姐以后对我们徐副社长尊敬一点。我真不是背后说她,大姨有病,你考职称,你哥就是想去伦敦奔丧也得上面批。快四年没见面,回来就挑理,好像你哥犯下什么弥天大罪。从今往后,下不为例,这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陆小珺说:“大宝哥,我知道我哥是为了躲我姐才去开的会。”
大朱说:“丫丫,你哥怕大姐二姐和东东他们来了家里没人。我去要辆车,今天替你哥看门等人,你去叫三妞。她昨天买好东西想去看大姨,就是没人给她带路。”
陆小珺高兴地转身走去了。
我们报社人过节假日,只要有条件的都喜欢到父母家里去凑个热闹,敬点孝心,而我却恰恰相反。因为,自己去一次岳父家单会惹岳母生一次气,去还不如不去。
这么长时间了,虽然岳父一直用藏在眼镜后的深邃目光观察我,但岳母一直对我耿耿于怀。为了避开那冰冷的脸色,自己每次进门老是放下礼物转身就走。然而,陆小璟为了让大姨安度晚年,也为了尽到当女儿的职责,跟我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家搬进岳父的高级新公寓。自己开会回来不得不留守原处,当了三年多快乐的单身汉。
“你是不是头一次去老丈人家吃饭?”大朱关上轿车门,可笑地说,“志轩,今天是国庆节,你见了老丈母娘叫声‘妈’不就结了。”
“我要是不叫呢?”
“你真是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