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二妞关上轿车门,目送我们缓稳地驶去。
星期天休息,宝二哥和二嫂子为孩子们打群架的事出面调解。教委主任和我们心诚口悦,单为他当警察的内弟解除了思想压力。
从饭店回到家,王鹏阳想跟大朱杀一盘,梅梅让他们去书房下,和刚进门的二妞切好西瓜,聊起来陆小璟最近几天的极佳表现。
韩业荣和陆小珺的婚礼上,我知道最忙的人是陆小璟。别看有宝二哥他们全力相助,谁也想不到,伯母身后跟来了方方和园园,还有李剑飞和杜怀玉。大庭广众之下,陆小璟不得不让新娘子收下两对夫妻的礼钱,伸出双手,和一对宿怨旧友言归于好。一时间,她为自己的表现,赢得长辈和战友们的一片喝彩!
“志轩,”梅梅高兴地说,“大姨下午还领他们去认认门,我看李剑飞一点没变,就是山西味儿的普通话说的标准了。卢阿姨和我妈让丫头叫上两个新人和业荣他姐一家三口过去一趟,二妞和龙龙也去了,还提前让平平订桌请了人家。这样好,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我吸了口烟,点了点头。
二妞说:“晚上请谁呢?”
梅梅说:“郭威!斌斌他爸可能要来,志轩这面子大了去啦!”
我可笑地摇了摇头,陪她们进厨房准备晚上请客的饭菜,从五点一直等到八点多,也没等来郭威的身影。老主任和社长没回家,黄瑛和凌风也不在家,计彪家里也没人接电话。大朱提议,自斟自饮。
我开车把王鹏阳送回家,看了黄瑛的条子,刚知道杨铠和吴亮叫上郭威去了伯伯家。他们无非想“晒”我一次,以解伯伯对我的“一路之气”,免得外人说闲话。
“志轩,”岳父红光满面地说,“你伯伯跟我讲,他有十五个年头没有吃过杨军长和吴政委的手艺了,想跟我碰几杯,我给喝多了。”
自己刚进门,陆小璟和关世杰扶着岳父,新婚夫妇紧跟着大姨和岳母也进了门。没说几句话,喜气洋洋的大姨让家人去休息,把我叫进卧室,陆小璟也可笑跟了进来。
“志轩,”大姨先把喜烟递给我,然后说,“业荣他姐留钱我没收,留下话,我给你学学。他姐以后让业荣学你,有嘛不对的,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让我记住说给你听听。”
我可笑地摇了摇头。
“你下飞机干啥去了?让人家业荣他姐和姐夫一直等你!”
陆小璟的口气又变粗了。我点上过滤嘴,说:“丫头,宝二哥和二嫂子叫,给黄瑛安排工作,我还去找过教委主任,能不给面子?”
这时,陆小珺含羞把韩业荣推进来,乐乐穿着裤衩就冲出卧室,说:“大叛徒,你少进我的屋!”
“乐乐!”我呵斥一声,乐乐却理直气壮地说,“爸爸,那么多人,她收了晨晨一对姑姑的钱,晚上还去晨晨他爷爷家,她是叛徒!”
“姥姥是不是叛徒?”大姨喜爱地把乐乐拉进怀里,说,“志轩,可了不得了,他跟彤儿俩人打仨,把人家踹进湖里,不会水咋办?”
“谁让他们欺负胖胖啦!”
关世杰夫妇听了乐乐的话音也进了门,陆小璟可气又可笑地说:“云嫂,看这师傅教的好徒弟!”
“那当然。”冯巧云故意问道,“乐乐,想不想上楼跟你爸睡?”
关世杰二话不说,抱起乐乐让我背上,送我们一起出了门。
夜深了,钱洒在地铺上。
我坐在枕头边吸着过滤嘴,面前是眼含泪水的妻子,身边是还未入睡的儿子,母子刚刚干了架。
“徐志轩,你今天不答应我就别想睡!”陆小璟抽泣一声,乐乐一下跳起来,说,“你敢不让我爸睡觉,我现在就去叫我外婆收拾你!”
“乐乐!”我拉住儿子,说,“丫头,小宝和妞妞一见我说要调回来,最晚在六月底或七月初,咱们等他们回来一起请好不好?”
陆小璟这才朝卧室走去。
结婚请客,天经地义,历史悠久,只有办了这道“手续”,大家才会承认两个人的夫妻关系。
医院的客好请,陆小璟姐妹的人缘不错,报社有大朱他们招呼着,大姨母女都有面子,军区的战友们一位少不少,他们一位也没来。自从韩业荣调到军区工作,司政后三大部和我在老部队结识的战友们,得知我们之间的关系后,见了面就要喜酒喝,请他们喝喜酒时还一位也请不来,这明摆着单让我“卖”面子。
然而,二十几位正副部长和大校的各位嫂夫人,那位战友来军区办事或开会碰巧赶上,自己的囊中羞涩,请这场客得量力而行。
陆小璟在伯伯家,见了郭威拉起请客的话题,让何旭一句话点透战友们的目的,她才恍然大悟,单我去“露露脸”。
“爸爸,别请客,你又没钱,你又不收礼钱,让丫姨夫请!”
“他能请动人家?傻话!”
我们父子上楼刚躺下,陆小璟从卧室拿出一叠钱,接上儿子的话音。乐乐一听,起身出手夺过去钱,扔了个满天飞!
母子二人经常干架,怨谁不怨谁,家里人没有谁能说清楚,。久而久之,习以为常,平淡如水。
生活就是生活,要学会从矛盾中寻求平衡,才能找到共性。我不是理想主义者,不过,母子二人都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