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政委，你们调我回军区，上班一见面，部长敬礼，我还了礼，还得问声‘老兄好’。知道的是我小他大，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哥几个开玩笑，这个不合适。”

说罢，我起身给军区的两位首长敬了礼，大步走出新上任司令员的办公室，还没掩上门，前来汇报工作的两位战友，一位说：“老弟，中午回家吃饭。”另一位说：“老弟，见了玉新哥请他来一趟。”让办公室里的两位首长听得真真切切。

我在年前就接到《通知》，去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最高学府“国防大学”进修。回岳父家过了春节，单为珍珍出国留学还请了假。我们送孩子登上国际航班，给伯伯去了电话，回家把行装整理好，何旭和王鹏阳他们是烟，周玉新和亓国良他们还凑钱伙送了我一台“联想”的笔记本电脑。战友情深，如山似海，自己一生都会铭记心里。

去国防大学进修了十个月，年底回来，自己单“失”了主业。

王鹏阳当上集团军的军长快满一年，上上下下对他评价不低。这位唐山老兄和周玉新是老搭档，他们尊敬亓国良，征求我的意见后，提胡中舟任军政治部主任的《命令》下来了，他就是不来军部和自己的妹夫钱秀峰交接工作。还是班子太痛快，接到《命令》就来军部报道，当上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长。

“你们让志翔下来当师长，工作好交接，我总得陪我老弟去各团走一走，省得让他张冠李戴！”

胡中舟对王鹏阳的口气是粗了一点。不过，他说的有道理。

“鹏阳，忙你的去。”

王鹏阳听我一说，知道自己惹不起老乡，转身从司机手里接过两瓶“五粮液”放在茶几上，说：“志轩，我回去了。”

我点了头，王鹏阳跟在司机身后走出办公室，胡中舟大步去关上门，招呼我们坐在沙发上，提壶倒水泡上茶，开诚布公交了心。

“志轩，他王鹏阳有什么了不起？他不就学你那套？学着学着都能走了样儿！董栋东都说他学不像！”

胡中舟怪话连篇，说着从写字台里拿出一条开包的玉溪烟，递给徐志翔，他才往沙发上一坐。

“军长，”徐志翔掏出打火机先给我点上玉溪烟，说：“老爷子过七寿，胡哥和平姐都去了，我嫂子和斌哥还带着寿礼，家里人都高兴。老爷子知道你上学回来了，昨天跟我说，树挪死，人挪活。老人知道你，就让我跟着你走。”

“跟着我干啥？喝西北风？……”

“志轩，”胡中舟打断我的话，说，“你可答应过我，你妹夫跟上你喝西北风也心甘情愿。还有志翔，贺老爷子说了，跟上你不会错！”

“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干什么。”

自己实话实说，推辞了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的职务，心里没底，回来和战友们聚一聚，该帮忙就帮忙，闲着也能让人心里发慌。反正自己不想去军区工作，和战友们相处时间长了，干什么心里也痛快！

正说着，办公桌上响起电话铃声。胡中舟起身去接电话，拿起话筒“喂”了一声，接着就是“爸，你好……我知道是鹏阳给你说的……我就想跟志轩走，平平也是这个意思……好！我让他接电话。”

“叔叔，你好！……”

我接过电话一说，听筒里就是叔叔爽朗地笑声，说：“三儿，这都一年了，中舟让鹏阳在你面前甘拜下风，平儿前天也来了电话，让我说你啥好？你真是个坏小子！”

“叔叔，我从机关下来才几年？稀里糊涂调我回去，参谋长前面还挂了个‘副’字，哄三岁孩子还差不多。我不想高升，单想踏踏实实地干点活。自己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五公里越野赛掉不了队！”

“三儿……”

“叔叔，我听着。”

“你就在军里呆着，容我好好想想，帮着鹏阳一起干点活，别去瞎掺乎。见了你贺叔问他个好，说不定，我和你婶过年回去过。”

“还有我贺叔的小女婿。”

“三儿，你伯伯早就说你是个‘勾魂鬼’！我看一点不假！”

听筒里是叔叔的高兴笑声。

刚放下电话，门外传来“报告”声。胡中舟说了声“请进”，只见小刘破门而入，身后跟着帅妮。两个人是跑来的，还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