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怕冷。”
这六个字他刚说出口,气氛瞬间降到冰点,顾飞雪表面微笑,内心已经想把这老头千刀万剐了。要不是看在林长安的面子上,她这会儿已经翻脸了。
她瞄了一眼邢千里,这家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担忧,“哎呀,没想到殷长老年纪轻轻就怕冷啊,晚辈略懂医术,这三十多岁的人怕冷,很有可能是肾虚啊!”
殷仲民刚喝了一口茶,没绷住,喷了出来。
顾飞雪脸上波澜不惊,其实已经笑得不行了。
林长安担心自己笑得太猖狂,索性侧过身去,假装在吃水果,实则是笑得直浑身颤抖。
邢千里,还得是你啊!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殷仲民气得把茶杯狠狠砸在桌上,站起身指着邢千里愤怒道。
“殷长老切莫动气,晚辈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医者父母心,自然是不能对病人隐瞒病情的。您易怒又怕冷,这可不就是肾虚的前兆吗?您信不过晚辈的医术,大可下山去找个医馆好好瞧一瞧,不过啊,答案也是一样。”
“你……你给我住嘴!”
“殷长老,您还是少动怒为好,这易怒啊会引发中风,会伤及肝脏,越生气就会越伤肝,晚辈建议您,千万不要酗酒……”
“够了!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哼!”
这个殷仲民发了好大的脾气,林长安甚至都没劝,赶紧就拉着顾飞雪和邢千里跑了出来。
“啊……外面的空气好清新啊!”林长安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心情都被治愈了。
顾飞雪严肃道:“先去找钟显扬吧,别耽搁了。”
“好,我来问路。”
林长安走在前头,他多年不曾来这儿,内门弟子的住所他也记不太清了,多方打探后才找到了钟显扬的住所。
原来,他一直和陆琛住在一个屋。
不过不巧,他俩都不在。
听其他弟子说,是沈掌门派他们出去办点事,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顾飞雪他们只好在院子里的石桌边,边等边说话。
这院子门头上题了“淡然”两个字,字迹古朴沧桑,有些年头了。院子里种植了许多花花草草,每一个都生机勃勃,一看便知是懂行的人。
顾飞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长安:“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钟显扬?”
“这我哪儿记得啊,他们规矩严,每天不是练功,就是读书写字,我也只跟那些叔叔伯伯们说过几句话,到后来家里生意忙,就基本上没再来过了。”
邢千里好奇道:“那你小时候干嘛来了?逛风景?赏花?”
“你小时候喜欢赏花?”林长安这一反问把邢千里给问无语住了,林长安回忆起往事,只觉脊背发凉,他感慨道:“你是不知道,我那会儿觉得这地方新鲜好玩,喜欢到处跑,结果好巧不巧就碰上了殷长老,他那脾气你们也看见了,当时就把我给骂了一顿……我哪还敢乱跑。”
“这么惨?”
“这还不算惨的,我亲眼见到他拿藤条鞭打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儿,嘶……那老头下手特别重,血印子都给打出来了,我到现在还记得特别清楚!”
顾飞雪觉得极其不合理,“怎么会这样?水云剑宗好歹也是大门派,这样责罚未免太重了吧?难道沈掌门不管的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相信如果是沈叔叔的话,他一定不忍心这样做。”
邢千里插了一句:“或许是那名弟子做了什么很大的错事……”
说到这里,邢千里不由得担心起阿润他们,这些孩子未经雕琢,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水云剑宗规矩多,殷仲民又那般暴躁,阿润他们会不会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