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些堵,不到十分钟,江沅在阳光的炙烤下,变得昏昏欲睡。
朔北打趣他:“你这个样子,让我想吃油煎咸鱼。”
“……”
江沅一偏脑袋,不理会朔北的胡言乱语。下一秒,直晒在身上的光消失了,温度骤减,江沅敏锐地抬眼,看见阴云不知从何处飘来,将太阳挡了个严实。
他还没开口,朔北的手伸过来,轻轻揉上他发顶:“睡吧。”
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般,江沅眼皮慢慢一垂,就陷进梦乡。
他实在是有些累。昨晚喝多了酒,睡着后一直做梦,梦见的并非前世的事情,而是一幅接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梦境的过程已经说不清楚,江沅还记得的,就是他一直在捉妖。
捉了一晚上的妖,白天跑去机场接猫,中途还对付了人,刚回来时没觉得什么,但午饭过后,疲倦渗透到每个细胞中。
江沅睡得很沉。
这一觉将近一个小时,醒来时,人已在特别事务局藏书馆了。入口处的值班人员不在,江沅睡在人家的转椅里,睁开眼后茫然看着朔北,仿佛不知今夕何夕。
“要找什么书,我帮你。”朔北逗猫似的挠挠江沅下巴,轻声说。
“我自己来。”江沅撑手坐起来,声音微微沙哑,听上去软绵绵的。他精神了些,想到要找的资料,又说:“你出去等我。”
朔北显然不愿。
“藏书馆就一个入口,你在大门那站着,谁敢进来?”江沅一本正经说。
“万一你趁我不注意跑了,或者藏起来呢?”朔北动也不动,坐在椅子里,仿佛是尊佛。
江沅没好气反问:“我有必要吗?”
“谁知道?”
“人和人之间是要保持距离的,就算是夫妻、恋人,也要给对方私人空间。”江沅皮笑肉不笑说道,但说完觉得后半句比喻用在他和朔北身上不太恰当,顿时收了表情。
“算了,我好亲手送你出去。”江沅话音一落,起身伸手,将朔北的椅子转向对准门口,再一推,履行了自己的话。
朔北到底是被那话哄好了,没有再进来。
江沅打开电脑,在检索页面搜关键词“东华”、“圣境”、“玉清境”。
后两者,结果无非是什么道家三十六层天,搜“东华”出现的,《云笈七签》和不少古诗。他把书都找出来,翻看之后,发现里面提到的这位“东华帝君”信息相当模糊,相当于一个神仙代名词。
阿充说如今的人界、曾经的欲界,是圣境四天的下界,看来下界想要探寻上界,相当困难。这就类似在二维空间的生物难以探知三维一样。江沅不由叹了一口气。
但他没有气馁,此路不通,他转头开始恢复隔世记忆的方法,可没想到搜出来的竟然是些人生哲学,以及装神弄鬼的东西。
“看来道阻且长。”江沅低声呢喃,把书一一塞回书架。
藏书馆里的书多数陈旧,就算表面没有积灰,但还是有些灰尘留在手上,江沅拍拍手,打算出去找朔北,但路过另一台检索用的电脑时,鬼使神差驻足。
他走过去,打开检索页面,输入关键字——“罪骨”。
藏书馆的电脑,至今还在用xp系统,反应很迟钝,过了好几秒,页面才刷新出来——相关书目足有三页。
罪骨是个自有记载以来,一直被讨论的话题,因为它的预示太过可怕,而古人向来迷信,所以因“罪骨”而死的人很多。
有人将它列入古代风俗中,有人把它放到了占卜学、星算术里,总之,绝对不是什么冷门词条。江沅在朔北告诉他以前,之所以不清楚,完完全全是因为没有研究过这个方向。
阿充号称自己是个移动藏书馆,却在他问什么是罪骨时,说不知道。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果是假不知道,骗他的目的是什么?
江沅决定回去后该揍那充电宝一顿,问个清楚。
他把新找出的这些书重新放回书架,拍拍手,“啧”了声,走向门口。
已经是傍晚,藏书馆外夕照安静,却又极具侵占性地将所到之处烧成橘红。朔北斜倚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整个人被夕阳霞光笼罩,衣衫都染上暖色,面部线条仍旧冷冽锋利。但一见江沅出来,表情顿时柔化了去,眼底含了点笑。
江沅站在原地,看朔北不断朝他靠近,一时没有挪动脚步。
他在等他,别的什么都不做,只是等他。或许是漫长的时光已让他除此之外无事可做,但无论多久,他似乎都站在那里,不离不去,不动如山。
长廊上风动,落地窗后的绿植盆栽枝叶轻晃。
“看完书了?”朔北问。
江沅“嗯”了声。
“先吃饭,吃完饭去我那,然后再回你那边?”朔北提议。
江沅说“可以”。
傍晚阴阳交替,天光渐散,时至逢魔时分。
两个人并肩下楼,走过明暗相交的楼外花园,正给车解锁,朔北的手机响起来。
一看提示,是特别事务局刘局长打来的电话。
朔北接起,那边着急的声音立马传出:“月之木,就是那棵被你带走的树,又出现了!这次的地点是x市!”
作者有话要说:阿充:感谢老刘救我狗命!
推荐歌曲:《是风动》,歌手河图/银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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